话成本

近来，一本名为「中国改革新思维」的畅销书颇为惹眼。书中在探讨中国改革路径时引入了管理学上的成本概念，提到「干任何事情都有成本，改革也不能例外。」对成本的有效管理，是一个成熟社会良性运转的标志，中国显然还有差距。

5 月中旬，16 个航班遭遇「诈弹」，虽未直接威胁乘客生命，却已严重扰乱公众秩序，耗费大量的人、财、物力。如果加上此举可能导致公众对航空运输安全的不信任感，民航业将受损更大。

此类事件近来高发，很大程度由于传播社会恶意信息的成本过低——过去的解决之道，通常只是受损单位自认倒霉，肇事者被行政拘留了事。

而在网络上，虚假信息的危害不输「诈弹」——安徽女孩在京温商城坠亡，其男友因不满赔偿而造谣，引发群众聚集；广西桂林网友编造散布「阳朔县城内涝，水漫西街」，致许多游客取消行程；洛阳男子在微博传播「多名儿童失踪、器官被盗」，引得人心惶惶。日前，有网络从业人士批评某些微博「大 V」，指其以「求辟谣」、「求证」等方式故意扩散谣言。

有传谣就有辟谣，可有的谣辟得并不好。

一批批「官二代」明目张胆的「火箭提拔」：毕业 3 年升副处，22 岁当选团县委副书记，25 岁高票当镇长，27 岁成副县长……「破格」还是「出格」，自有公论。

但各地的第一反应却都异口同声，以「正常提拔」、「符合规定」回应质疑。

这不由让人想到刚刚落马的刘铁男。他在被举报后，国家能源局曾进行「辟谣」，发言人信誓旦旦宣称「纯属造谣污蔑」，真有股「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味道。

好在相关部门及时纠正，该撤职的撤职，该处分的处分。纠错勇气虽可嘉，但这样的折腾成本却也不小。条件反射式的「背书」令政府公信力打折，更留下「逢辟谣必质疑」的后遗症。

在相对封闭的官场，民间反腐、社会监督的渠道并不通畅，成本依旧高昂。罗昌平虽一天内三发微博扳倒了刘铁男，却也坦言自己的行为「不可复制」。

海南万宁小学校长带着女生去「开房」；广西柳州城市照明管理处工作人员对交警处罚不满，竟「掐灭」红绿灯导致交通瘫痪；陕西一卫生监督组工作时间打牌，反而冲媒体发飙，「有什么大惊小怪？」

公权力的脱轨正成为影响社会稳定的主因之一。政府要重拾公信，就得从根源上治「邪」，提高公职人员违法乱纪的成本，有效杜绝愈演愈烈的荒谬事件。倘若指望每一次都「亡羊补牢」，势必付出更大代价，这又该算在谁的头上？

作者 本刊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