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宏 守其初心 始终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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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用帅来形容他,显得有些肤浅。如果用男人味来形容他,又显得有些苍白。他所塑造的人物角色不是用一句简单的话来形容就能够直达人心。但他的作品却能够给人带来无尽的思考,甚至会为他所饰演的角色所着迷。他是段奕宏,拥有实力与魅力的表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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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命似洪水奔流,不遇到岛屿与暗礁就难以激起美丽的浪花。只有迎击风险,驾驭风险,才能通过勇敢的驰骋为获取成功的果实而登上顶峰。段奕宏他做到了,而最难能可贵的是在他登上顶峰的时候依然保持对表演的初心。
沉淀需要时间的磨砺
高一那年,段奕宏参加了学校举办的文艺比赛,在小品《知识就是力量》中扮演一个小商贩。上海戏剧学院的一位教授在看过作品后,托伊宁市话剧团团长带话,鼓励段奕宏报考艺术院校表演系。对于大多数高中生来说,这样的鼓励并不足以改变其对于人生的选择,但段奕宏却把它牢牢地记在心里。从那时候起,他就萌发了要读表演系的念头。经过自己不断的努力,段奕宏以中央戏剧学院西北片考生总分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中戏表演系学习,和印小天、高虎、陶虹成了同学。那一年,段奕宏 21 岁。大学四年,班里其他同学都出外拍戏,他却专心致志地去研究如何演戏,如何去塑造人物角色。时间总是过得很快,1998 年段奕宏以全优成绩毕业。
从中戏毕业后,段奕宏凭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演戏。虽然接演的片子不多,但是几乎每一个角色都极具个性。1999 年《刑警本色》中的杀手罗阳、2003 年《记忆的证明》中的周尚文、2006 年《士兵突击》中的袁朗、2008 年《我的团长我的团》中的龙文章等,是他电视剧的代表作;戏剧作品,以实验派导演孟京辉《恋爱的犀牛》2003 版、2004 版的主演为代表;电影,2002 年他在王小帅的《二弟》中饰演二弟,并凭借这个角色获得了 2003 年新德里国际电影节影帝。《刑警本色》里青涩无助的罗阳、《恋爱的犀牛》里敏感执着的马路、还有《纪念碑》里迷茫的少年战犯斯特科……都是他成长的见证。
在毕业后的 8 年里,段奕宏一直默默无闻,那时的他是在用每一个角色来给自己积累经验。就像拉满弦的弓箭,在电视剧《士兵突击》里饰演潇洒不羁的老 A 队长袁朗而一举成名。与段奕宏合作过的不少编剧,都认为段奕宏演技独特。着名编剧兰小龙评价段奕宏说:「最好的演员会为每个戏发明一种方式,老段属于此列,极少数派。」
即使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员,段奕宏依然坚持他自己的作风。拍摄电影《爱有来生》时,他推掉了其他所有的邀约,花了一整年的时间钻研角色。接拍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时,段奕宏第一遍没看明白剧本,于是又从头开始,把长篇小说一般的剧本看了五遍。拍摄《西风烈 》的过程中,不会骑马的段奕宏有大量骑马的戏份,他空闲时就在戈壁上练习骑马。戈壁滩时常风沙大作,别人都躲在帐篷里,只有段奕宏还在漫漫黄沙中和惊恐的马匹搏斗。
在电影《白鹿原》中扮演农民黑娃。为了练好割麦的动作,他一头钻进漫无边际的麦田里割麦,割到双手鲜血直流他也不着急治疗,反而思考黑娃在流血后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同事们见状吓得不轻,他却一脸茫然,因为这样的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拍摄《烈日灼心》时,他要体验戏中警察伊谷春的生活。后来他觉得不够,又跑到刑警大队去体验生活。刑警大队的队长最初不想理他,他就跑去聊天,最后和对方成了朋友。记得在《烈日灼心》拍摄时,有个水下镜头,原本可以分几次拍摄。段奕宏非要一次到位,1 分钟之内在水下连续完成了 9 个动作。
在《引爆者》开拍前,他和矿工同吃同住,跟着矿工下到地下一千多米深的矿井里。昏暗的矿井令他感到压抑,他说这样才能感到最真实的绝望。拍摄《记忆大师》时,他因为是否喝一瓶水而纠结半天,一个镜头连拍了二十多遍。他说:「我绝对要打碎,打破我的惯性,因为演员太容易有惯性,这个惯性是要不得的。」这是他作为一个演员对艺术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我愿意为戏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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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折和不幸,是天才进身之阶。」段奕宏拍戏时受到的那些磨难,让他塑造了不少经典角色。也为他赢得了「戏妖」的赞誉。戏里戏外完全不是一个人。让他近乎着魔的《细伟》,是此后人们提起段奕宏时不得不说的作品。如他许愿的一样,他演活了原本善良的杀人魔,一个哭戏镜头,就能体现出人物的后悔、恐惧与惊愕。就像他在《士兵突击》中饰演袁朗,虽然人物形象略显扁平,但不妨碍段奕宏演出一个有血有肉的军人。而同样是军人,段奕宏在《我是团长我的团》中表现的截然不同。他在这部戏中奉献了太多堪称经典的表演,演活了那个谜一样的龙文章。《我的团长我的团》能够获得观众的一致好评段奕宏功不可没。导演康洪雷直言:「这才是真正的演员。」
敬业是对每一个人的尊重
当你达到到了某种高度之后,难能可贵的是你还能坚持自己。在《白鹿原》这个作品之后段奕宏演起戏来更加得心应手。那份率真、硬朗、野性的气质把「黑娃」这个角色表现得淋漓尽致。「其实我读大学的时候就看过这本小说,非常喜欢。并不仅仅是导演叫我来演这个角色,我自己也非常喜欢。在我看来,许多事情并不是别人说你行,你就可以去做的,要先掂量一下自己到底行不行。」
后来他凭借《暴雪将至》获得京东国际电影节影帝。那一届电影节,《暴雪将至》是唯一入围的华语电影。评委们为各个奖项吵翻了天,唯独颁给段奕宏的最佳男演员奖项,大家毫不犹豫地一致通过。这是段奕宏应得的荣誉。据说这部戏的创作非常艰难,找投资、选演员、拍摄、排片,历经艰难,还好一路坚持下来了。颁奖典礼上本片的导演痛哭失声,给段奕宏发了很长的短信,表示感谢。段先生淡淡地回了四个字:来日方长。
我想很多人都记得《暴雪将至》的一段唯美的镜头。天空飘下雪花,段奕宏上了一辆公交车,他头半仰着,抵着水气朦胧的车窗,就那么睁着空洞的眼睛,愣愣地望着大雪将至的天空。
在结束拍摄的那段时间里,段奕宏大概还沉浸在戏中。在他的身体里,还盛放着余国伟被抛弃和被毁灭的灵魂。在扮演余国伟的时候,段奕宏说他常会想到年轻时的自己。那种因卑微而生的痛苦曾长久地折磨着他,想挣扎,想跟命运对抗,但他很早就意识到了个体的渺小,跟大环境对抗,受伤的只能是自己。命运是个庞然大物,「说把你抛弃就把你抛弃了」。
有人说艺术家有时候是孤独的,我觉得段奕宏就是如此,因为在刻画人物上他俨然已经成为一位艺术家。「演过不少角色,我也会产生孤独感。而这种孤独感其实就是一种无助。当你角色无助和无力的时候,其实是因为看不到自己的进步,并不知道自己迈出的这一步是否坚实有力。其实孤独也好,寂寞也罢,都是由于见识和观念在束缚自己。但是只要想明白,是自己愿意去选择这样的生活,那就能踏实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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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在这个时代能保持初心不变,能坚持不变的人都挺伟大。」经历了形形色色的际遇后,段奕宏还是段奕宏,却不再是那个段奕宏。曾经只知道埋头学习的他,现在已经学会了与生活结交朋友。他喜欢读书,喜欢运动,会在细微处体会生活的美好。曾经的段奕宏是水中的孤岛,他在孤寂中学会与自己和解,如今的他是在水中起舞的舞者。舞步的背后是他既叹行路难,又做逍遥游的智慧。对于段奕宏而言,那些平淡无光的日子,是他人生宝贵的养料。生活艰难吗,它困难如同一个懵懂青年到国际影帝的漫漫程途,简单如同一个收放自如的笑容。生活很难吗,怀着热爱与希望踏上向前的路,就不算艰难。《我的团长我的团》中,段奕宏扮演的龙文章说:「我只想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抛开一切只顾向上走,就是面对生活该有的样子。破茧不止为成蝶,更是为了打破禁锢的牢笼。这时段奕宏在演戏与做人之间,带给我们如金字般宝贵的启示。
段奕宏敬业,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一种工作常态。偏执的工作态度和有故事感的脸相互唿应,一张一弛,一切都决定了他是一位天生的好演员,老天爷赏饭吃。就连每次时尚大片的拍摄他都非常地认真,时不时地与摄影师和工作人员探讨自己的表情管理。即使外拍的天气再热,镜头前的他也都时刻处于情景之中,让人不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只要是工作就是如此,拿段奕宏自己的话来说:「没想到,不敢想。直到现在,我还认为我的表演有局限性,但我很开心,我没有走到穷尽那一步,我还可以再走下去。」这是段奕宏的某次获奖感言。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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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