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飞:从《旗袍》开始的编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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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杂志框架热播剧资料

  提到海飞,很少有人真正认识或是了解他,我也是在接到采访任务的时候,才通过百度查阅到一些他的资料,只知道他是《旗袍》、《大西南剿匪记》等一些时下热播剧的编剧,同时身兼作家、杂志主编等等各种职位。
  见到海飞时,我有一些小小的兴奋,他很随和,也很幽默。与他聊天,常常被吸引着去仔细聆听,听他的过往,听他为写作付出的全部。
  
  “我觉得由千字短文转向文学创作,这个过程水到渠成。如果说得通俗一点的话,那就是一个经常搭棚子的人,有一天想在空地上搭一座房子。”
  
  海飞做过很多职业,从务农、当兵、摆小摊、拉煤,到编厂报、做文书、当记者……不过这些都是在他从事写作之前,他把这些解释为他的生活履历,“有时候我都奇怪为什么自己干过那么多的职业,我想能够走上写作之路肯定也和谋生有关。我没有太崇高的理想,当时就是想通过写作改变命运,在发表了一些短文章后,开始写小说。在发表了一些小说后,才有了当作家的念头。而当我成为一名屡有小说发表的小说家,成为偶有编剧作品问世的业余编剧时,突然又开始十分迷恋小说。因为我觉得小说一定是一个妖精,不然它凭什么不时地在我的脑海里跳出来。”
  对于第一次文字的发表,海飞用了“欣喜若狂”四个字表达,他说那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记得第一次在公开报刊上发表的是一个六七百字的散文,发在《劳动时报》的副刊头条。当时我在一家化肥厂当保安,同事告诉我说有一篇文章发表了,看到后我还装作十分平静,拿回家关上门才欢呼雀跃。久久盯着报纸上自己的名字,想着‘我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了,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那天我和妻子都十分高兴,在化肥厂的职工宿舍里,我们开了一瓶啤酒小小的庆祝了一番。那种小成就带来的幸福和快乐,即便是后来写出长篇小说,也不会再有了。”
  作为一名70后作家和编剧,海飞称自己其实是一个仅靠悟性写作的人,“与同年代的作家相比,他们身上的优势我一无所有,比如阅读量,比如扎实的文学理论和功底等等。我觉得我更像是墙头茅草,头重脚轻,需要严重补足养分。我惟一的优势是,我会用更多的时间来写作,所谓笨鸟先飞。”
  
  “《武林外传》、《血色浪漫》的成功,都有文学向电视剧渗透的功劳,风格化的语句,甚至画面的氛围,都有小说的影子。所以说,文学与影视一直都是相互依存着一路前行的。”
  
  2011年初电视剧《旗袍》的上映,让许多观众大呼过瘾,而这部剧的编剧正是海飞。《旗袍》不仅观众喜欢,它也是海飞对自己诸多影视作品中较为满意的一部,“因为《旗袍》是一部精湛的展现人性复杂的谍战作品,它有一个结构牢固的故事框架,以及复杂而干净的人物关系。”海飞想了想,继续说道,“信仰在这个剧里得到了最好的体现,为了坚定的共产主义理想,女共产党人可以从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同志假结婚;为了救护同志可以主动暴露,慷慨赴死;为了能继续潜伏,甘愿忍受汉奸的骂名等等。我觉得这样的信仰,动力来自于内心的最深处,这才是这部荡气回肠的剧集的内涵。当然从剧集的外在形式上来看,精彩的谍战桥段,王志文和李幼斌两位大腕的同台飚戏,精良的服装制作等,都是构成这部剧成功的原因。”
  几年间,除了《旗袍》之外,海飞又编剧了《旗袍,旗袍》、《大西南剿匪记》、《从将军到士兵》、《太平公主秘史》、《铁面歌女》等一系列影视作品。虽然在编剧这个行当里做得风生水起,但是之前的海飞却是一个作家,曾经还获得过人民文学奖、“四小名旦”青年文学奖、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西湖·中国新锐文学奖等诸多奖项。而对于自己怎样从作家转行为编剧,他说这完全是一次机缘凑巧的事情,因为一位制片人朋友的“盛情难却”,而从此“误入歧途”。即便此后的几年里他在剧本上花了很多心力,但是对于小说的创作他一直没有放下,2011年中篇小说《往事纷至沓来》发表在《十月》杂志上,长篇小说《向延安》发表在《人民文学》杂志上。而这两篇小说一经刊发随即被两家有实力的影视公司买走影视改编权,并且《向延安》还获得了当年年度“人民文学奖”。
  在海飞眼里,作家转型编剧,有许多其他类型编剧很难替代的优势。一是作家可以改编自己曾经创作过的小说,这些小说因为几经修改并发表,是活的,改编起来特别的灵动与生活。《中篇小说选刊》有统计,如《红高粱》、《暗算》、《蜗居》、《潜伏》等等优秀影视作品中,有相当一部分改编于小说。二是作家转型的編剧,往往更注重细节,特别喜欢用细节来衬托气氛,用道具来串联剧情。三是小说家有一种特别好的艺术感觉,在国外有一种称为作家电影,也就是作家当导演拍摄的电影。在中国也有,比如朱文、马原、刘毅然、潘军等作家。关于作家与编剧的关系,海飞有着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不管创作何种体裁,都是在创作。影视剧本其实也是影视文学,是文学的一个体裁,想要创作好并不容易。”
  海飞说,在剧本创作中,一个好的切入口、以小人物来写大事件、以情动人,以情节抓人……这些都是编剧技术手段中应该得心应手完成的。而《武林外传》、《血色浪漫》的成功,都有文学向电视剧渗透的功劳,风格化的语句,甚至画面的氛围,都有小说的影子。所以说,文学与影视一直都是相互依存着一路前行的。
  
  “我不是前辈,只是虚长了年岁,是早几年入行的一位文学同行。文学是漫长而寂寞的事业,写自己的小说,让别人去买小说吧;编自己的剧本,让人家去看电视吧。”
  
  同时身为作家、主编、编剧的海飞,对自己的这些身份都很看重,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首先我是一名杂志主编,我必须主持好手头的杂志,然后才是一名作家和编剧。作品就像是孩子,对于孩子我觉得换了谁都会同样看重吧。”
  海飞是一个对工作十分严谨的人,总是希望把手头的杂志办好,让其他人没有一种此人因为影视创作而误了本职工作的感觉。他喜欢在与人相处的时候讲一些冷笑话,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滑稽。他说自己是个双重性格的人,话多的时候像话痨,话少的时候一言不发。他爱喝酒,觉得喝酒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几年前还在很勇敢地醉,但是现在他有些害怕醉了,他笑言怕醉是慢慢变老的标志之一,因为醉酒后身体恢复大不如前。他自认是一个十分无趣的人,对穿着不讲究,对吃喝不讲究,到是对住宿和交通的环境比较在意。
  在被问及有关时尚的话题时,海飞笑说自己肯定不是一个时尚的人,“我的生活也十分的不时尚。我在农村呆了十七年,在部队呆了三年,在县城呆了十三年,在省城呆了六年……所以我基本上是一个拙朴的混合体。但是对于时尚我关注得挺多,一个时尚的话剧,一种流行的服饰,一部火起来的电影,或者一些与时尚相关的媒体,我都会关注。而这样的关注,就像是一条狗看着一只猫在捕鱼,狗不吃鱼但不妨碍他勇敢地看着猫捕鱼和吃鱼。”
  “我觉得时尚的初级阶段是化妆、服饰、一些别具创意的活动,一种流行的事物……但是更进一步说,时尚是一种气味。这种气味可以是气场的一个分子,我比较欣赏这样的时尚。”
  少年时的海飞曾经喜欢过川端康成,后来又开始喜欢余华,而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喜欢谁。不过提到余华,他还是兴致勃勃,因为《活着》是他迄今为止仍然喜爱的一本书。他觉得《活着》其实就是一段苍凉和温暖的人生,这本书中荡漾着的气场与氛围,那些波澜完全地藏在字里行间。”
  
  记者后记:采访中,让我记忆最深的是海飞说过自己是一个仅靠悟性写作的人,而他在写作上的优势也只是比别人写的更多,这也印证了他一直遵循的那四个字——天道酬勤。也许正是这种孜孜以求、勤奋笔耕才有了他今天的成就。正如他说的那样:“其实无论剧本创作还是小说写作,只有内心的宁静,手中才能流淌出打动人心的文字。”
  
  


作者 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