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atch 海耶克 拯救瑞士钟表的王者

　　2010年6月28日,世界鐘表业传奇人物、swatch集团创始人——尼古拉斯·海耶克因心脏功能衰竭逝世,享年82岁。在他的身上,围绕着很多光环,“瑞士钟表业的拯救者”、“伟大的创新者”、“钟表业的帝王”等等,回顾其精彩而又传奇的一生,你会发现:所有这些称呼都不是徒有虚名。
　　
　　尼古拉斯·海耶克,世界最大钟表集团swatch的创始人兼前任董事长。在他的带领下,swatch集团从零售企业发展成世界上最大的钟表企业。
　　“瑞士钟表业的拯救者”海耶克其实并非土生土长的瑞士人。1928年,海耶克出生于黎巴嫩首都贝鲁特。他的母亲是黎巴嫩人,父亲是一名美国牙医。小海耶克7岁时,举家移居瑞士苏黎世。在法国里昂大学,海耶克令人惊讶地一口气修完了数学、物理和化学三门学位。之后,海耶克邂逅了美丽的瑞士姑娘梅茨格,成为了瑞士人的女婿。
　　而且,出人意料的,海耶克并不是从年轻时就从事钟表业,而是与钟表业毫不相关的咨询业。老海耶克与钟表业结缘,既是机缘巧合,也是命中注定。
　　一直以来,钟表业就是瑞士最大的行业。然而,上个世纪70年代末,瑞士钟表业陷入空前危机。它们受到了价格相对便宜的日本钟表的严重挑战,许多瑞士钟表公司因此背负了巨大的债务,面临破产。瑞士钟表业到了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当时的尼古拉斯·海耶克正在开办自己的管理咨询公司,是咨询业的权威人士。于是,拥有瑞士钟表企业债权的瑞士的银行们聘请尼古拉斯·海耶克提出计划,要么让瑞士钟表业破产,要么挽救整个行业。
　　这其中还有个小插曲,在两个方案中,瑞士银行们更倾向于前者,也就是让瑞士钟表业破产。他们之所以找到海耶克,就是想借助海耶克在咨询业权威的身份,为迫使瑞士钟表业破产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出于对瑞士的热爱,对瑞士钟表业者负责的态度,海耶克没有单纯的依据银行的意思去做,而是详细的做了调查与分析,最终决定挽救整个瑞士钟表业。
　　年过五旬的海耶克从咨询业跨身钟表业,自此开启了崭新的工作与生活。
　　惊天动地的创举由此开始,海耶克自掏腰包收购了瑞士钟表企业51%的股份,瑞士钟表业自此踏上了复兴之路。
　　如何挽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瑞士钟表业呢?
　　海耶克发现,销往全世界的手表中的90%属于低档型手表,但没有一款是瑞士制造的。海耶克意识到,瑞士也应该制造一种低档手表。于是,swatch应运而生,时年1983。
　　swatch的出现,立刻在钟表业掀起了一番惊涛骇浪。短短一年间,swatch产量就突破了100万。swatch的诞生,无疑为整个瑞士钟表业打了一剂强心针。
　　swatch的成功,归功于老海耶克的英明决策与引导。1985年,海耶克先生在对Asuag和SSIH进行了历时四年多的重组后,最终促成两家钟表公司合并成立swatch集团。与此同时,他也携手一批瑞士投资家成为swatch集团的控股方。1986年,海耶克先生就任swatch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在海耶克的引领下,到1988年,swatch产量突破5000万。瑞士钟表业起死回生,成千上万的瑞士钟表业者在老海耶克的恩泽下,免于失业,重新过上安定祥和的生活。
　　在swatch腕表重拾瑞士钟表业中低档市场之后,海耶克并未满足于此,他清醒的认识到:廉价的swatch手表不是“瑞士制造”的保护伞,swatch手表只能暂时遏止日本钟表厂的进攻,制造业的核心仍然是技术和为利润区设置“防火墙”。
　　为此,海耶克推出“产品金字塔”构想:价位的覆盖必须全面,一个公司要想保护位于产品金字塔顶端的利润区,任何产品空档都会成为“害群之马”。
　　为了做到这一点,海耶克将产品分为四个层次:低端表、中端表、高端表和奢侈表。其中中端表和奢侈表为主要产品。因此,在构建“产品金字塔”这个战略结构中,集团需要大规模收购奢侈表品牌。
　　于是,swatch集团开始进行大手笔的收购。1999年1月,swatch集团收购了宝玑Breguet,而后又陆续收购了 Jaquet-Droz、Glashütte Original等表。在完成一系列收购之后,斯沃琪集团形成梯度完整的钟表品牌,掌握各个细分市场的机会:在奢侈表层面,宝玑、宝珀、欧米茄与历峰的江诗丹顿和伯爵以及独立品牌百达翡丽、劳力士竞争;在高档品牌层面,其浪琴、雷达(RADO)与帝舵、豪雅、宝格丽等对阵;在中端品牌层面,其天梭、美度与豪利时、梅花竞争;在低端品牌层面,swatch则与日本的西铁城、卡西欧等竞争。
　　拥有众多品牌固然是构建腕表王国的重要一步,然而,这还不够,swatch想要成为的是整个钟表业的王者。如何进一步扩充王国的疆土呢?首先要找到瑞士钟表业的核心优势,为此,海耶克做了以下的实验。
　　他们造了三种完全相同的手表,第一种说是瑞士制造,第二种说是日本制造,第三种说是香港制造,定价分别为110美元、100美元、90美元。将它们投放到欧洲、美国和日本的商店,并观察消费者的反应。
　　在意大利,99%的消费者选择瑞士制造的手表,虽然它们从本质上来讲,与写着“日本制造”的表是完全一样的。在瑞士,这一比率为97%;在美国东部,比例为65%;在日本,写着“瑞士制造”比例为42%,“日本制造”的占有率为51%。
　　由此可知:瑞士手表只需标明自己的产地,就可以有很大的市场份额。如果拱手相让,让日本人收购瑞士的制表厂,或者到亚洲去建厂,则是自我放弃。“瑞士制造”就是瑞士钟表业的金字招牌。
　　然而,几个世纪以来,瑞士的钟表制造一直是分工——合作的小作坊形式,即机芯制造商和装配商独立分工,合作完成手表的制作。事实上,除了swatch集团、劳力士、历峰等大型钟表集团,瑞士钟表业很少有公司能独立从头到尾生产一只手表。绝大部分品牌都是向专业机芯公司购买机芯。
　　海耶克看出了其中的玄机,开始大幅收购生产钟表配件的制造厂。目前,集团共有14家配件制造厂,配件制造收入占集团总收入的比例达到27.58%。事实上,配件发展对于swatch集团不仅仅是收入的增长,而且还影响了整个瑞士钟表行业的发展。
　　配件制造场中ETA、Prederic Piguet、Nivarox FAR三家举足轻重,除了为swatch集团生产,它们也是其他钟表配件的制造商。实际上,通过ETA、Prederic Piguet、Nivarox FAR三家公司,swatch集团控制了瑞士机芯产量的75%,并在某些关键配件上形成垄断。
　　自此,在整个奢侈表市场,swatch集团已从自由竞争到寡头垄断。
　　成就至此,老海耶克的生活却跟我们想象之中的大不相同。尽管,2010年,海耶克在世界富豪榜上排名第232位,被估值拥有超过39亿美元的资产。但他的生活却并不像其他富豪那样,他没有私人飞机,没有豪华轿车,没有专属司机,对Shopping也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有着和同一个女人相濡以沫六十年的幸福婚姻,还有一个无比快乐的人生。
　　“我有钱,我可以买下一艘五桅帆船,但事实上我没有。我也没有飞机,没有司机,没有豪华轿车,圣诞节也不会飞去巴黎购物。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海耶克的家离办公地点有90多公里的车程,但他却没有雇用司机,而是每天自己开车上班,然后在办公室待上十几个小时。但是,他却声称自己“这辈子连一分钟都没有工作过”,因为在他看来,在办公室待着的那些时光纯粹是“给自己找乐子”。
　　“艺术家”海耶克的办公室有一个公共泳池那么大,这里是他的游乐场,是他将各种各样的梦想付诸实现的地方,也是他唯一可以称为“奢侈”的地方。有的时候,海耶克会亲自操刀设计swatch手表。他的办公室里时常回荡着贝多芬或者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他的手边四处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说和漫画,唐老鸭的卡通书都差不多被海耶克翻烂了。它们是海耶克灵感的来源。“有的时候,他根本就是一个有80年阅历的6岁小孩。”他的妻子玛丽安曾经这样评价他。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6岁小孩”的带领下,swatch集团实现年销售额逾40亿瑞士法郎,并在全球制表业中长期保持头名位置。
　　所有这些成就,都是海耶克在古稀之年完成的,这位怀揣赤子之心的老顽童像达·芬奇和毕加索一样,日复一日,不知疲倦的在艺术的道路上尽情创作。让老海耶克停止工作,是他最痛苦的事情。一个将工作视为最享受的事情的人,是快乐的;他的快乐,通过他的产品传递给了我们,我们,也是快乐的。
　　别了,老海耶克,这个世界因你而凭添传奇,瑞士钟表业因你而雄风再起。古人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想,老海耶克的一生定是重于泰山的了。这位鹤发童颜、享受工作的老人,临终前,定是安心的,平和的。别了,老海耶克,愿君一路顺风。
　　

作者 赵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