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素人」频现西方政坛

最近几年，西方政坛频频吹起「政治素人」风，颠覆了人们对西方政党政治、民主选举的很多固定认知。4 月 21 日，喜剧演员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成为乌克兰大选「黑马」，「戏如人生」地当选总统。此前 3 月 31 日，没有从政经验的 45 岁女律师卡普托娃成为斯洛伐克首位女总统。2018 年 5 月出任意大利总理的孔特，此前身份是法学教授，同样几无政治经验。而西方政坛最着名的「政治素人」要数现任美国总统特朗普和法国总统马克龙——在成为一国总统之前，特朗普的身份只是亿万富翁和真人秀主持人，而身为投资银行家的马克龙唯一的从政经历是担任了 2 年的经济部长。

如今，「政治素人」已成为政治与社会学家争相研究的现象。「素人」在英文中翻译为 outsider，有「圈外人」「门外汉」「冷门选手」之义。而所谓「政治素人」，就是指其在赢得国内选举、走上政治舞台并担任国家领导人之前，基本没有从政经历，也从未出任公职，甚至缺乏基本的管理国家经验。学者认为「政治素人风暴」代表着西方政治的新旧之争，深刻地反映了欧美国家的国内政治正在经历的深刻变化和转型，折射出西方社会中失落民众的民意。

首先，始于传统政党应对危机低效下的民意怒潮。一段时间以来，西方经济增速放缓、增长乏力，严重影响了中产阶级，特别是中下层民众的生活水平。2008 年金融危机和欧债危机爆发之后，西方国家普遍面临经济数据增长但民众没有获得感的困境。大量资金被注入金融系统和大型企业，虽缓解了流动性危机和大型甚至巨型企业生存危机，却没有解决产业链全球化所带来的产业空心化等问题；互联网经济的兴起以及资本运作，进一步加剧了贫富差距；西方工会力量逐步走弱，失去了与资本家叫板的资本……面对上述危机，传统政党囿于党派利益和党派价值观，不仅没有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反而陷于党争，让选举人口占多数的普通民众对传统精英阶层失去信任。此时，高举着不同于「老人」们的政治立场的「政治素人」，就成为吸引选民的最好「金字招牌」。

其次，民粹主义是「政治素人」崛起的时代背景和上位助力。金融危机、债务危机、难民危机的连番冲击，让西方社会排外主义情绪和民族主义情绪逐渐高涨，民粹主义和极右翼势力乘势组建新政党并迅速扩张。打着民粹主义、排外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党纲，在「一人一票」的选举制度下，全新的政党和无政绩包袱的「政治素人」赢得了大量对现实不满民众的选票，通过议会政治的合法渠道进入国家主流政治生活。

再者，社交网络为「政治素人」打造竞选空间。2016 年美国大选，让世界重新认识互联网时代下的选举政治的新逻辑。能否娴熟地利用社交媒体传播执政理念和治国构想；能否在网络上制造轰动的「社会议题」；能否成功打造候选人极具话题感和吸引力的「标签化」人设，从而广泛「吸粉」，成为选举的关键因素。如乌克兰新总统泽连斯基的竞选团队，几乎没有组织大规模的竞选集会，却凭借社交网络成功吸粉，一路领跑大选。学者分析指出，社交网络正为一些具有相同经历和理念的人创造了新的交流空间和力量展示平台，以网络社群化的方式在现实社会中形成了「议题性组织」，草根的凝聚力和影响力被有效聚敛和放大。

然而，「素人政治」有着显而易见的局限性，即当选者往往凭借魅力「人设」而非切实可行的国家治理方案，因此，在上台后易陷入执政困境。一旦选举承诺难以兑现，面对支持率「断崖式」下跌，「政治素人」们极有可能会向「政治强人」转变，以「不妥协」的形象和强硬的政策来换取选民的拥戴，而这却加大了一国内政外交的摩擦和冲突的风险。

（砳之整理）

责任编辑：何乐

作者 本刊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