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运首金康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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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6 年,首届奥运会在希腊的雅典举行。哈佛大学学生康诺利听到消息后,不顾学校劝阻,执意参加比赛,因此被学校除名。在那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中,康诺利拿到了现代奥运会的第一金。
经巴黎国际体育会议协商,1894 年 6 月,雅典取得了第一届现代奥运会的主办权,首届现代奥运会沿袭了古奥运会不让女子参加的旧制。希腊向世界各国发出了邀请,包括美国在内的 13 个国家应邀参加。1896 年 4 月 6 日,首届奥运会如期举行,共有 331 名运动员进行了田径、游泳、举重、射击、自行车、古典式摔跤、体操、击剑和网球 9 大类 43 项角逐,代表美国参赛的三级跳远运动员詹姆斯?康诺利有幸成为现代奥运会的第一个冠军。
离开哈佛
1868 年,詹姆斯·康诺利出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南波士顿。父亲约翰·康诺利是个渔民,和妻子一起养活着包括小康诺利在内的 12 个孩子,这个家庭的生活颇为拮据。在这样的环境下,康诺利从小就没有玩具可玩,和其他孩子在公园里追逐或者捉迷藏成了最大的乐趣。正是在这些游戏中,他开始展现自己的运动天赋,尤其是在跳远方面。
康诺利 15 岁辍学,在一家保险公司做职员。1895 年,他被哈佛大学录取,学习古典文学。他学习努力,还是全美三级跳远冠军。听说奥运会即将在欧洲举行,他决定请假 8 周,去雅典参赛。但系主任认为参加奥运会太耽误学习,不让他去。校方也断然拒绝了康诺利的请求。他们告诉康诺利,参加奥运会的后果是退学,复学需重新申请。康诺利被激怒了:「我返回美国后不会退学,也不会再申请读哈佛大学,现在我就读完大学了!」让康纳利感到不公平的是他的同学艾勒瑞?克拉克被准假去雅典参赛。康诺利觉得世界那么大,他太想去外面看看了,于是开始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康诺利离开哈佛,报名参加奥运会,开始了他的冒险。他是美国代表团 14 名成员之一。同伴都是波士顿体育协会麾下的运动员,免费参赛,而康诺利太穷了,不被这个上层社会的精英机构所接受。他这次旅行是在苏福克体育协会赞助下才成行的。他花光了自己积攒的 700 美元,登上了德国的福达号货船。起航前两天,他弄伤了后背,这几乎毁了他的计划。很幸运,从纽约到那不勒斯的 17 天航行中,他的伤痊愈了。经过半个多月的海上旅行之后,他们于 3 月底到达了意大利的那不勒斯港。车船转换当中,人流涌动,一个小偷趁康诺利不备,半偸半抢地劫走了他的皮夹,那里装着去雅典的火车票和仅剩的钱款。康诺利哪能让小偷得逞,快步追了过去。小偷急忙加快脚步,康诺利穷追不舍。小偷越跑越累,跑出 1000 米后瘫倒在地,看到面不改色、身材健硕的康诺利站在面前,只好乖乖交出皮夹。
雅典夺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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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希腊后,康诺利准备稍事休息,玩上几天,再做赛前的最后训练。但是这个计划落空了,因为希腊的日历与公历相差 11 天。根据希腊的日历,4 月 6 日第一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即将开始。康诺利 4 月 5 日傍晚到达雅典后,正好赶上奥委会招待各国代表团。康诺利经过 22 天的长途跋涉后,体力消耗很大,但宴会又无法推辞。晚宴上,康诺利结交了许多朋友,心情很愉快,但东道主的热情却使他有些吃不消,尽管有意回避,可他还是喝了不少酒。宴会好不容易结束了,康诺利回到旅馆准备休息,当他拿起刚刚得到的三级跳远比赛规则,却傻眼了:在美国的跳法与这个新规则有很大不同,他必须尽快适应。可是太晚了,没有训练的地方,康诺利只好躺在床上默默背诵新规则,直到烂熟于心才入睡。
第二天,康诺利早起一个小时,来到一块场地上,按照新规则要求「单足跳 ── 单足跳 ── 起跳」练习起来。他从小练习传统的单足跳 ── 跨步 ── 起跳已经习惯了,改成新式跳法还真有点难。还好,康纳利有极好的适应能力,他抓紧时间临时练习,总算做到了规则上的要求。下午,美国代表团随同其他国家运动员一道进入雅典的帕那辛纳克体育场,开幕式有 8 万人参加,希腊国王乔治一世、国际奥委会官员顾拜旦等出席。
第一届奥运会把三级跳远比赛放在了最前面,有 5 个国家的 7 名运动员报名参加。经过抽签,康诺利排在最后一个试跳,这也给了他一个观察的机会。前 6 位运动员比赛时,康诺利始终在一旁仔细观摩,把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印在了脑子里。其他运动员都跳完了,最好成绩是 12 米 70。轮到康诺利了。他走到沙坑前,把帽子扔到一个别的运动员跳不到的位置上,大声祈祷,然后纵身一跃,落在比帽子更远的地方。按此方法三次试跳结束,康诺利的最好成绩是 13 米 71,比第二名多出一米有余,夺得了现代奥运会的第一个冠军。
虽然得了冠军,可康诺利拿到的并不是金牌。在第一届现代奥运会上,授予冠军的是银牌和橄榄环,亚军的是铜牌和月桂花冠。授奖仪式安排在田径比赛的最后一天举行,希腊国王乔治一世亲自授予康诺利橄榄枝桂冠、银质奖章、证书。现场有一部分人被笼罩在欢唿声中,这是美国圣弗兰西斯克的水手们带给康诺利的祝福。许多希腊观众也想加入进去,但是好像不太理解也不会重复那些欢唿的词句,因为美国的拉拉队爆发出一阵阵古怪的大学式欢唿,并以「拉拉拉」的摇旗呐喊结尾,这是他们从印第安人那里学来的。
对于康诺利在三级跳远项目上夺魁,当时的媒体有这样的描述:「5 个国家的年轻运动员轮流参赛,最后剩下的是一个希腊人、一个法国人和一个美国人。胜利属于那个毫不费力气的美国人。数万人齐声欢唿,数万双眼睛紧盯着这个兴奋的人。他的名字写在板子上,回响在体育场外的山峰中。这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时刻。」文章里出现了多次「美国人」和「他的名字」,可就是不说出具体姓名。
在后几天的比赛中,康诺利又拿下跳高第二名和跳远第三名,这两项比赛的冠军是克拉克。康诺利在开幕式那天的胜利激励美国人在 12 项田径比赛中赢得了 9 项冠军。
拒绝学位
美国代表队载誉而归。在回国的货船上,因为康诺利是社会地位低下的人,只能坐在与其他美国运动员距离很远的地方,而且不能免费乘坐。为了赚回一些旅费,他现场给强生做广告:「强生牌止痛擦剂完全治好了我的背痛。每当我快用完药时,他们就再给我一些。」在当时的报道中,其他队员都被大肆宣传,而这位冠军却是例外。
康诺利回国后,哈佛大学根本没把第一届现代奥运会的第一个冠军当回事,以「没有遵守校规、擅离学校」为由开除了他的学籍。坚强的康诺利后来成了一名有影响的作家和战地记者,还接受了权威体育杂志《水与土》提供的编辑职务,着有海洋题材的 25 部长篇小说和 200 篇短篇小说。
1900 年,第二届奥运会在法国巴黎举行,康诺利再度参加,并获得三级跳远亚军。康诺利对哈佛大学拒绝他参加奥运会的做法一直耿耿于怀。1949 年,哈佛大学试图与康诺利和解,并要授予他名誉博士学位,以奖励他对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作出的贡献,但时年 81 岁的康诺利谢绝了。1957 年,康诺利在美国与世长辞,享年 89 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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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