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酒飘香

到青岛有两样东西不可缺失：看大海，喝啤酒。

1903 年英、德两国商人合资开办了青岛啤酒厂。这是中国乃至东南亚最早的啤酒生产企业之一。优质的青岛啤酒很快成为国际大牌，誉满全球。有玩笑说，以前出国说青岛外国人一头雾水，但说青岛「BIER」，马上迎来笑逐颜开和「GOOD，GOOD」的赞美声。

喝啤酒是不分季节的，但夏天喝格外有情调，也格外清爽。记得小时候去海水浴场洗海澡，炎热的天气，加上在海水里畅游，沙滩上暴晒，人的体力总要受到影响。此时最需要水分来补充。经济条件差的，喝一口从家里带的凉白开解渴，条件稍微好点的买支冰棍滋润肠胃，最羡慕的是那些喝啤酒的「大人」。用圆圆的罐头瓶装的散啤酒，放在冰块上冰镇，一罐两毛钱。拎起一罐仰脖喝下去，甘爽淋漓。那潇洒、痛快劲，让人看了既生馋又嫉妒。后来青岛大街上有了散装啤酒，一只白色铁桶，放在架子上，废纸壳上扭歪着两个字：散啤。按斤销售，起先毛 8 分 1 斤，后来涨到块 8 毛。开始人们拿着暖瓶、水壶，甚至盆子去购买，后来不知准发明了用塑料袋装。一只薄薄的塑料袋能盛好几斤，拎在手里透着橙黄色，看上去既担心又诱人。担心塑料袋不能破了？诱人的是啤酒的香气通过塑料袋缝隙传出来，恨不能当街喝几口。

塑料袋装啤酒，青岛人的一大发明，青岛街头的独特一景。已经延续几十年了。

啤酒背后总关联着两个字：兴奋。青岛啤酒节，迄今已有 28 届。主会场都离不开海边，最持久的「基地」在崂山区。崂山是青岛的地标，也是青岛的象征，整个区域被大海环绕。大海的泡沫、啤酒的泡沫，交织在一起荡漾着令人遐思的情调。这里还有许多人喜欢的当地啤酒——崂山啤酒。用清澈甘冽的崂山水酿成，飘浮着鲜美的韵味。西海岸是青岛的新地标，大海赋予这里除了浪漫，就是激情。这里的啤酒节与崂山主会场遥相唿应，既有相似之处，又别有风味。热情奔放的游客，可以在崂山的啤酒大棚里把酒论「英雄」，又可以到西海岸的金沙滩上举杯歌一曲。

啤酒是世上历史最悠久，普及范围最广的酒精饮料之一。传说公元前 3000 年日耳曼人及凯尔特人把啤酒酿造技术带到了欧洲，但那时基本都是手工作坊，无法跟当今同日而语。啤酒真正实行工业化生产是从 19 世纪开始，以优质的大麦为原料，啤酒花为香料，经糖化发酵酿造而成。工艺流程并不复杂。现在青岛啤酒博物馆还展示着当年原始的酿造设备，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科技」含量，但简单之下必有「玄机」。啤酒的主要成分是水，有什么样的水质决定有什么样的口味。但就这一条，让无数企业望洋兴叹，望而却步。德国的司陶特、健力士，用的是都柏林地区的高硬度水；捷克的淡色皮尔森，用的是该地区的软水；青岛啤酒顾名思义用的是青岛水，但这不是整个城市概念里的水，而是存量有限的崂山矿泉水。水质甘美，还富含人体所需的各种矿物质和微量元素，酿造出的啤酒毫无疑问，必定是 NO.1。

喝啤酒好处不少，青岛人开始把啤酒叫做「脾酒」，意思是说常喝可以达到健脾开胃的功效。这些年专家们不断推出研究新成果，说适量喝点啤酒对心脏、降低血糖、补充维生素、促进消化等都有所帮助。真伪且不论，但有一点有目共睹，那就是世界上每年消耗的啤酒数量确实惊人。

夏日里伴随习习吹来的海风，呷一口清爽甘美的啤酒，心情会格外舒畅。

不过，青岛人包括外地游客，喝啤酒很少用「小口」抿，大都是「大口」喝，甚至「灌」。啤酒节期间都要举行「酒王」大赛，看谁喝得多、喝得快。如果「抿」，永远拿不到奖。啤酒节本身是欢乐之事，既然要喝就大口伺候。斯文、矜持，来不得这里，除非只来看热闹。

除了啤酒节，青岛还有一些同样名声在外的「啤酒街」。青岛啤酒厂坐落在市北区，厂门口不算太宽的马路两侧布满了一个个小啤酒屋。这里能喝上从啤酒厂直接供应的最新鲜的原浆啤酒。有段子说，一位外地游客打电话给朋友，说正在青岛啤酒街喝原浆啤酒，要多新鲜有多新鲜，是直接从厂里拉着管子喝。

说的肯定夸张。但青岛原浆啤酒确实吸引了不少外地游客。这种不经过滤，不经灭活工序，保留鲜活酵母的生啤酒原液。香气浓郁，口味新鲜纯正，风味独特，是啤酒家族中名符其实的超级液体面包。喝这样的酒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青岛，满城飘着这种香气，令人沉醉，更让人迷恋。

作者 滑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