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奇观趵突泉

趵突泉

赵孟頫

泺水发源天下无，平地涌出白玉壶。

谷虚久恐元气泄，岁旱不愁东海枯。

云雾润蒸华不注，波涛声震大明湖。

时来泉上濯尘土，冰雪满怀清兴孤。

趵突泉，济南三大名胜之一、七十二名泉之首，有着「天下第一泉」的美誉。历史上，许多文人墨客都曾写过赞美趵突泉的诗文，其中，元代着名画家、书法家、诗人赵孟頫的《趵突泉》一诗，十分具有代表性。现悬挂于趵突泉公园泺源堂上的楹联，即取自赵诗中的「云雾润蒸华不注，波涛声震大明湖」两句。

赵孟頫，字子昂，号松雪、松雪道人，浙江省湖州人。赵孟頫博学多才，能诗善文，尤其在书法与绘画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书法上，他与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并称「楷书四大家」；绘画上，他开创元代新画风，被誉为「元人冠冕」。

赵孟頫与济南的缘分始于他 39 岁那年。至元二十九年（1292 年），赵孟頫被任命为同知济南路总管府事，开始了他在济南两年多的任期。居官济南期间，赵孟頫遍游济南名胜，趵突泉、大明湖、华山、龙洞等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十数篇诗文则表达了他对济南山水的喜爱之情。

据《元史》记载，赵孟頫「诗文清邃奇逸，读之，使人有飘飘出尘之想」。在这首《趵突泉》中，便可领略到赵孟頫清邃奇逸诗文风格之一二。

首联「泺水发源天下无，平地涌出白玉壶」交代了趵突泉的来历和特点。由于趵突泉是古泺水的源头，故历史上经常以「泺」代指趵突泉。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这样描述它：「水出历城县故城西南，泉源上奋，水涌若轮。」赵孟頫用泺水代指趵突泉，称它为天下绝无仅有的奇观，并用形象的比喻，描写趵突泉三股泉水上奋的景象，极具画面感。

「云雾润蒸华不注，波涛声震大明湖。」此句初看平平，但细细品读，便觉绝妙无比。趵突泉水源源不断向外喷涌，生成的水汽雾霭随风飘散，润蒸着远处的华不注山，汩汩泉水制造出的巨大声浪，震荡着离此不远的大明湖。华山，地处济南市东北角，古时称华不注山。诗人运用虚实结合的手法，描绘出一个气势磅礴又仙气十足的世间奇观，给人以无限遐想。也许只有到过济南，在趵突泉、大明湖、华山驻足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诗人遣词用句的妙处。如果在冬季观赏趵突泉，水面上升腾的雾气会更加明显，此情此景，如梦似幻，恍如仙境。

清澈的泉水，不但可以濯洗人的身体，还能净化人的心灵。「时来泉上濯尘土，冰雪满怀清兴孤。」尾联中，赵孟頫借趵突泉水抒发自己的感情，升华了整首诗的格调。如冰雪般高洁的品格，正是诗人自身的写照。

至元三十一年（1294 年），在与济南「相处」了两年多之后，赵孟頫被召回首都，后返回故乡湖州。回到故乡后，他回忆着在济南时的那段时光，创作出传世名画《鹊华秋色图》，一来赠予友人周密，一来寄托自己对这个「不是江南，胜似江南」的北方城市的思念。

编辑/任童心

冬季，趵突泉水面上升腾起氤氲雾气，似仙境一般。

泺源堂上悬挂的楹联，取自赵孟頫《趵突泉》一诗。

作者 南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