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长城寻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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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长城,恢弘气势犹如一条东方巨龙,以气吞山河之势盘旋于崇山峻岭间,被称为「长城之父」。它西起黄河,东至黄海,自济南孝里出发至青岛小珠山,迤逦泰沂山脉,是中国最古老的长城。在春秋战国时期,齐国为防御鲁、楚的进攻而修筑了这道「横跨泰山,绵地千里」的军事屏障。

齐长城周围有着厚重的海岱文化基础,在此后中国数千年的文化发展中更是留下了许多重要的文化遗迹,2001 年,齐长城入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齐长城蜿蜒连亘的千余里间,分布着诸多有名的山峰、庙宇、泉流,文物古迹与自然景观相得益彰。齐鲁大地,历经沧桑,数度变迁,国都圣迹大多泯灭埋没,王孙贵族早已烟灭灰飞,但不可因此而小看这片神秘而多情的土地。璀璨耀眼的文物古迹点缀着秀丽迷人的自然景观:济北王陵墓群及双乳山汉墓、孝堂石祠汉画像、圣佛洞石窟造像、大峰山、马山、黄崖寨、杜庄山寨......访不胜访、探不胜探。

这些遗址坐落于崇山峻岭之间、阡陌沟壑之上,经风雨沧桑、千锤百炼后赫然呈现在我们眼前,它们的地理风貌、筑造结构、建筑风格都经过了千年的累积;它们的一山一水、一砖一墙、一寺一庵无不在诉说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那是一段段故国人文文化发展的历史见证,也是山东古老文明的象征和齐鲁大地的历史文化宝库,更是人类智慧和汗水的结晶,具有很高的考古研究及审美价值。

广里村,在春秋时期,是齐国和鲁国交界的地方,这里经常发生重要的战役。然而在停战期,这里有着重要的商业意义,是南北通道上的繁华市镇。在广里村北面、220 国道西侧的公路旁,有一块「长清县政府」立的石碑,上面刻着「齐长城起点」「长清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一九九一年十月十五日公布」等字迹,碑面字迹的颜色脱落得很厉害。当地的村民指着旁边一块长满玉米的土埂子介绍道:「别小看这块玉米地,这就是齐长城的起点。」十几年前这里还保存得很好,夯土城墙大约还有两三米高,但现在只能隐隐约约看出齐长城的墙基和旁边一块庄稼地有 1 米左右的高度差。经过详细勘探,现在广里村的齐长城被 220 国道拦成两截,西边的这一段已经成为田地,东边残留的土筑长城也已经成为乡间小路,但仍可见夯层层面。现存长城的西端,就是现在的「起点碑」至东边的珠山西山脚。

梯子山,位于长清的南部,山势陡峭,因登山如登梯而得名。从孝里起,依次是梯子山寨、石小子山寨、杜庄山寨、黄巢寨和大寨山,梯子山寨是齐长城遗址上一个古老的山寨,选址独特,石屋建筑全石干垒,以半卧圆形为主,有采光口、放灯台,有单体、连体,有商街,房屋共 200 余间,与大峰山、黄崖山寨遥遥相望。

杜庄古城堡位于济南市长清区马山西双泉镇杜家庄西山上,呈半岛状从齐地伸入鲁境,海拔 337 米,总面积在 15000 平方米左右,东西狭长,山嵴南北两侧皆为数十米的悬崖峭壁。古城堡东端山顶呈圆形,山坡较缓,为了防止敌人从东侧入侵,共修建了 5 道较完整的城墙。地形险要,设防严密,固若金汤。从整个山寨的布局看,城墙规整如刀削,垛口也都非常整齐,防御体系十分严密,这无疑是一个军事防御工程。因为杜庄古城堡具有难以估量的价值,2002 年入选第五批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锦阳关,原名近阳关,也叫通齐关。春秋战国齐长城重要关隘,位于章丘正南,山东省济南市莱芜区雪野镇。锦阳关长城,今尚存 0.6 公里较为完整的石砌墙体,残存城墙最高为 7.5 米,最厚为 6 米。中国历史上着名的长勺之战、艾陵之战、赢之战均发生于锦阳关和青石关一带。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的雄关要隘。锦阳关城门的建筑是典型的中国古代建筑式样,设计独特,巧妙绝伦,威武壮观。城门西侧有石碑 4 座,后遭战火破坏。站在锦阳关阁楼向东了望,齐长城已荡然无存,只有从残留的碎石上还可看出城墙遗迹;往西看,齐长城蜿蜒起伏、绕岭盘山,隐蔽于狭涧,耸立在峻峰,向云雾里伸延。似银蛇摆尾,又如巨龙腾空。

为方便齐长城内外人民交流和商贾经贸往来,除重要关隘之外,还在关门附近或交通要道处,在城墙上修筑较简单的城门,有的为拱形门洞内设门,有的直接在城墙上留个豁口。这种简单的城门一般称之为便门。距锦阳关东 1800 米处的鲁地村北边山口处,有齐长城至今保存最完整的便门之一——鲁地便门。鲁地便门是由花岗岩块石、条石砌筑拱形门,门洞高 2.5 米,宽 2 米,进深 3.3 米,城墙从门上而过。鲁地便门也称东门关。便门这个名称里的「便」有方便、便宜之意,一个「便」字,就消除了长城、关隘、征战、防御等等的戾气。雄关的险要,战事的频繁,并没有隔断齐长城两边普通居民的友好往来,这便门就是最好的印证。从便门底下经过,举手便几乎能够摸到它的顶部。当年,那些三四匹马驾驭的战车或者高大的骑兵,要想在曲折的山路上通过这道便门是不太可行的。石头垒成的拱门,没有一点泥巴的痕迹,更没有沙子、水泥、混凝土,却在经历了 2600 多年的风风雨雨后仍然可见,让人不禁感叹祖先的智慧。

青石关古道建于春秋时期,建筑规模为 30.2 平方米。青石关原为齐鲁要道的咽喉。北有齐国国都临淄,正处于双峰对峙,中为一线天的谷口之南的制高点,古长 3000 米,宽 28 米,古称「瓮口道」,现称「关沟」,是夹在群山之间通往青石关门的小路。关沟两侧山峰苍翠,壁如刀削。接近关门处,是关沟最狭窄、最难走的地方,两边峭壁雄峙,山势呈「V」型,最窄处不足两米,只能通行一辆木轮车,一旦堵塞,两三天不能通行。关北沟青石板谷坡上留有当年独轮车的辙沟,深达 15-20 厘米。据当地老人言,当年来往的车子排成长队,若是「闹了关沟」,谁也不让谁,一等就好几天。青石关地势险要,素有「齐鲁第一关」之盛名,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不仅是齐长城着名的关隘,还是闻名遐迩的齐鲁故道。

长期以来,极少有人对这些掩埋于崇山峻岭中的古文化遗址进行过深入、细致的研究,我通过多次实地考察和大量文献分析之后,被齐长城脚下厚重的历史文化深深震撼,多年来用文字和照片记录下这些展现齐鲁大地体韵双佳、形品皆优的生灵环境,并希望能够拂去岁月的尘埃。

编辑/刁艳杰


作者 胡德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