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台的过年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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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财神
各地都要在正月里敬财神,但吉日不同,习俗有异。在芝罘,是正月初二,吃面条,意味着把财神留在家里;在蓬莱,是正月初五,五路财神会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广开财源。
财神实在太多,改革开放以来,南方经济发展较快,范蠡和赵公元帅也来北方了。其实在胶东地区,春节祭祀的财神只有「文财神」比干、「武财神」关公。
烟台是有名的京剧码头,前来献艺的演员不少,但他们都轻易不唱关公戏,要唱,也必要先拜关公。据说,业内还有个规矩,就是演关公的演员从「勒上头」开始,就不能说话了,而且在后台的其他演员,也不能跟他打招唿,因为他已经是「神」了。以前,烟台的孩子们过年最喜爱的玩具也与关公有关。一样是仿制的青龙偃月刀,在大庙的玩具摊上最吸引孩子的眼球;一样是关羽的脸谱,戴上真是神气。
民间流传着「财神休妻」的故事——
一个乞丐讨饭路过古庙,进庙后诸神都不拜,单摸到财神爷像前,虔诚地乞求赐财。赵公元帅一看是个叫花子很不高兴。「连香烛都买不起,还来求财?」乞丐却想「富人不愁吃穿,要财何用?」
倒是财神娘娘动了恻隐之心,摘下金耳环赐给了乞丐。赵公元帅一看娘娘把自己当年送她的定情物赐给了叫花子,大发雷霆,就把端庄美丽的娘娘赶下了神龛。看来,财神爷也有点嫌贫爱富。
灶码
在中国庞杂的神系列中,灶王爷是最亲民的神。他生活在普通人家的灶间,从来不要求全羊全牛的祭祀,对百姓一视同仁。百姓对他的感情真是十分复杂,敬畏之外还有点亲切。特别在胶东,这里人文传统丰厚,人们对他的崇敬,除了年年在腊月廿三过小年时要更换新的灶码之外,还在神像的设计上有自己的特色。
在山东许多地方,灶码上只有「灶王爷」而没有「灶王奶奶」。可在烟台,老百姓实在不忍心看着灶神孤单一人,觉得他虽然是「神」,却未必不食人间烟火,于是就在他的身边,添上了「灶王奶奶」。如今,在蓬莱等地还很容易找到灶码,都是夫妻二人列在一起。到了福山,灶码上的神像则变成了三个,灶王爷身边有两个女的,而且有名有姓,左边是郭丁香,右边叫李海棠,两个女的都在侍奉着灶王爷。人们对他的期望值也提高了,不仅愿他「上天言好事」,而且盼他「下界保平安」。
值得注意的是,丁香树是过去烟台常见的庭院树种;海棠花是当年许多人家钟爱的盆花。两种植物对肥水的要求都不苛刻,有很强的适应性。这个命名,显而易见打上了深刻的地域文化烙印。
烟台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表现在方方面面,民俗是集中展示的平台,一纸灶码也有着烟台风情。
圣虫
过年的喜庆话有龙腾虎跃、三羊开泰、金猴献桃、金鸡报晓、玉兔祝福等,可是一说到「蛇」,只有虎头蛇尾、牛鬼蛇神、画蛇添足等不吉利的词。
其实,在民俗文化中,蛇是神灵,是吉祥物。民间文学中的蛇,皆都是重情重义,感恩图报,更甭说《白蛇传》中那温柔多情的白娘子了。春节民俗中,家家户户蒸饽饽时,都要蒸「圣虫」,塑的是一条盘卧的蛇,放在粮食囤子里,寄托着阖家的情愫。
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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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户人家腊月娶亲,花轿在风雪途中停了下来,有人告知新娘子,路边有条蛇冻僵了,新娘子把蛇拿进轿子里,抱在怀中。到了婆家,就将蛇放在粮囤里。
婚后不久,面临青黄不接。新媳妇劝说婆婆开仓赈灾。全村人欢天喜地,肩挑背扛,车推驴驮,整整三天。婆媳到粮仓一看,囤子里的粮食竟丝毫未减。新媳妇明白,那蛇是「圣虫」,「圣」「剩」谐音,蛇用此来报答救命之恩。
从此,每逢春节人们对要用面粉做圣虫,放进粮囤、米缸中,意味着粮食富富有余,越吃越「剩」。
迄今,在烟台百姓中流传着一句脍炙人口的俚话,每逢到置备了某种食品,常吃而吃不完时,就不无欣喜地说:「吃出『圣虫』来了。」
高汤
忙年必杀鸡,多是杀公鸡。杀鸡有讲究,刀口不能大,控血时间不能长,鸡要在院子里「扑楞」一圈,才昭示来年日子兴旺。鸡血不能乱倒,要盛在碗里,未等凝固,就埋在石榴树下,千万不能倒在「院沟」(烟台方言:厕所或檐下的水道)里,那会招黄鼠狼。
在胶东,形成了若干地方风味鲜明,闻名遐迩的独特小吃。例如,文登三合馆的包子,芝罘三合园的水饺,福山宋家疃驴肉包等。许多旅居海外的游子还乡,都要点名吃这些家乡饭,但吃后却摇首说风味已经不再。当年的大小饭馆里,都有一口大锅,常年火不灭水不断,鸡不住地往里填,汤不时地往外舀。锅里的汤叫「老汤」,舀出来的叫「高汤」,稀释后做馄饨、片汤。老烟台街上有名的「四顺」——东顺馆、兴顺馆、富顺馆、同顺馆,据他们的掌门人后代说,每年腊月都要把 20 多只鸡同时丢进锅里,最后锅底只剩下骨头渣渣了。
经营高汤成为大饭店不可或缺的基本功,可惜,现在的饭店基本不肯投入这么大的成本了。高汤还与烟台独有的「火锅」连接在一起,烟台的火锅没有「锅底子」,因为那是鸡汤。
烟台火锅
烟台火锅是老烟台过春节不可缺的「团圆饭」,一家人围住火锅,各取所需,吃得热气腾腾,大快朵颐。
火锅是一个带灶的锅,大多是铜制,中间是一个细细的烟囱。大年集上买回木炭,比较讲究的是用柞炭,火力勐且持久,因而年货会上柞炭走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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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的配料十分丰富:花鱼、丸子、粉条、冻豆腐等铺在大白菜叶上,装好满满一锅,浇上鸡汤,然后点燃炭火就端上桌了。
烟台火锅烹饪与涮无关,而是慢慢煮,让食品的营养和味道,交融渗透一起。各种风味纷呈,然而却拒绝辛辣。火锅与老烟台人的端庄稳重,雍容大度十分合拍,因而受到了民众的喜爱。
饭店大厨会做鲁菜名吃,煎炒烹炸,美不胜收。但百姓主妇手艺不及大厨,设家宴最省事的就是吃火锅。腊月里备好了丸子,花鱼等,正月里亲戚故交登门,端上火锅,快捷方便。原料可以随时补充,不怕大肚子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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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od of fortune is worshipped in the first lunar month in different places on different days with different customs. Noodles are the food for the second day of the first lunar month, which means keeping the god of fortune at home. The gods of fortune in five ways are gathered on the fifth day of the first lunar month to display their magical power and explore channels of fortune.
As a matter of fact, there are too many gods of fortune.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the southern economy develops fast while Fan Li and Marshal Zhao Gongming came to the north. In fact, nobody other than Bigan, the God of Arts, and Guan Gong, the God of Martial Arts, are worshipped for the Spring Festival sacrifice in Jiaodong Area.
Yantai is a famous wharf of Beijing Opera frequented by various performers. However, they seldom perform Guan Gong. Even when they have to, they must worship him before their performance. Allegedly, there is a rule in the industry, that is, nobody can speak or be greeted by other actors in the back stage once the performer of Guan Gong bridles his brow tip in that he is already the “god.” In the past the toys best loved by children in Yantai are also related to Guan Gong.
作者 安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