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城:古济南的西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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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溯济南繁复的变迁史,城子崖遗址之后,古济南的中心便是东平陵城了。
东平陵城位于今济南章丘市龙山镇东北,西南与城子崖遗址相距仅2公里。春秋时期归属齐国,称平陵邑,由姜姓诸侯统辖。公元前680年前后,齐桓公曾到此。战国时齐被田氏贵族取代,后改平陵县。汉初(公元前204年),汉高祖刘邦置济南郡,始有“济南”之名,取“济水之南”之义。济水是古代中国的一条重要河流,与黄河、长江淮河并称为华夏“四渎”,更是齐国的天然屏障和通往大海的一条黄金水道。而济南郡治就设在平陵。由于当时关中长安(今西安)附近也有一个平陵,故改称为东平陵。
由于齐国富庶,又有鱼盐铁冶之利,刘邦将他的长子刘肥封为齐王,将济南郡划入其治下。随后汉王朝又将济南郡从齐割出,单独成为吕国,封吕太后的侄子为吕国王,治所依旧在东平陵。此后,刘辟光、刘就刘圣等汉朝王公贵族先后被封为济南王。公元9年,出生于东平陵的王莽改制建新,将东平陵改名为乐安,属青州,历时16年。公元164年,汉王朝设济南国,治所仍在东平陵。汉灵帝年间(公元184年),29岁的曹操曾被任命为济南相,治东平陵。其间他打击贪官污吏地方豪强废淫祠,绝“奸邪鬼神”之事,使平陵城一度“政教大行,一郡清平”,堪称一代名相。唐贞观十七年(公元643年),平陵县改名全节县。100多年以后,也就是在在公元815年平陵城被并入了历城县。至此东平陵结束了1500年的沧桑历史,平陵城也随之废圮。
作为郡国中心,东平陵城曾长时期威为古济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这座古城,当年规模宏大,壮观。至宋元时,其城墙保存得还相当完好。宋朝诗人陈师道在《后山丛谈》中说:“齐之龙山镇有平陵故城,高五丈四,方五里。附城有走马台其高半之。”元朝于钦在《齐乘》中也描述道:平陵城雉蝶高峻。从现在残存的遗迹来看,城为方形,南北东西各长1900米城门四座,西城墙大部分还在,皆为夯土板筑,高5米左右,厚28米,上可容车。城址北部为宫殿废墟尚存房基及大片砖铺地。南部为冶铁遗址,发现有耐火材料、铁矿石铁渣,烧红土 炭灰等,仅铁器一项发现就达400件之多,不仅有锄锨铲锯锛斧等生产用具,还有刀剑锤,戈等兵器。这些都充分反映了济南当时的手工业;冶铁业的兴盛与发达。
《汉书地理志》载,“济南郡东平陵有工官,历城有铁官。”工官铁官即是当年对手工业、冶铁业实施管理和税收的机构。当时在全国只有八个地区设有工官,济南郡便居其一。济南郡当年锻造的宝剑名“椎成剑”,属当时全国的三大名剑之一。这些都显示了当时济南手工业、冶铁业在全国的重要地位和影响。而济南的铁器制造业的传统一直在延续。章丘向有“铁匠之乡”的美誉。而出生在历城的隋唐好汉秦琼世代铸铁,在当地是有名的铸铁秦家。
西晋永嘉年司(公元313年前后)济南治所由东平陵城西迁70里至历城原因大致有二:首先是济水断流。济7K流经东平陵城西部白勺古台城,提供了济南郡良好的水利条件。而至东汉末年济水中上游干涸,下游的济水河道成了季节河,济水的变化使东平陵城作为济南郡中心的地位下降。其次是频繁的战乱对平陵城造成严重破坏。《后汉书》记载,汉献帝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农民起义军攻八东平陵城,杀了济南王刘赞,并进行了大规模的血洗和屠城,使东平陵城遭受灭顶之灾。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城邑动迁到众泉喷涌的古历城便不足为奇了。
说起来,古历城的历史也很是久远。西周时,这带属谭国。春秋时齐国在此筑城,名泺邑得名皆因这里的众泉是泺水的发源地。《左传》即有周庄王三年(公元前697年)“齐鲁侯相会于泺”的记载。这也是史册上最早出现的济南古地名。战国时称历下邑,因城南有历山(今干佛山)而得名。秦统中国后,属济北郡。西汉景帝四年(前153年)始设历城县属济南郡。东汉初属济南郡,后属济南国。三国时,属魏国青州安平郡,又属济南国。
济南郡治所移至历城后,古历城规模得以进步扩大。我们今天所说的济南古城主要是明代府城的基本轮廓。而受历史记载语焉不详和缺乏有力的考古佐证的制约,那时历城的中心位置很难考证,史学界尚无明确的定论。但从北魏郦道元所著《水经注》的记述中,可以推断,历城的范围大致是,西门即今天西门桥东的位置,东门约在院前街与泉城路的十字路口附近北门在省府前街北端,南门在榜棚街南口 大约就在今天的泉城广场以北到省政府以南之间。而济南郡治所由平陵西迁至历城时,其官衙并没有迁入历城旧城,而是在历城东侧另建了一座新城来安置,当时叫做东城。由此开始,济南城出现了东西二城并治的情况,形成了一種独特的城市结构。“双子城”的格局一直延续到宋代。北宋时大明湖被称为“西湖”,就是因为其位于当时的济南东城之西。
到了元朝时,古历城与东城合二为一,城区范围进一步向东 向北扩大,最终包容了现在的整个大明湖,使济南最终形成了所谓。“一城山色半城湖 的城市特征。元代的济南已是一座风光旖旎商业相对繁荣的城市,并日益显现出山东中西部区域中心城市的地位。当时济南北部的济水(后称大清河,即今日的黄河河道)是重要的航运通道,是连接京杭大运河和大海之间的 条天然纽带,沟通了元朝漕运和海运两大经济命脉。此时济南城北郊的泺口已经发展成为重要的码头与商埠,而北齐开凿的发源于济雨的小清河则发展成了山东的盐运要道。
由“双子城”整合而成的济南城市格局,不仅进一步扩大了济南的城市规模,也大大提升了济南的城市地位、功能和辐射作用,使济南成为山东半岛连接中原与华北的要塞和中枢,也为宋代设立济南府明代以来又成为山东首府(省会)提供了重要的历史依据现实条件和物质基础。
作者 牛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