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海:城市身影的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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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岛,如果遇到文史方面的疑难问题,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人一定是鲁海老先生。年近80岁高龄,鲁老看起来依然精神矍铄,他身上有着作为老者的从容、安详与智慧,也有着作为学者的谦恭、文雅与博学。
  青岛文史研究的“被专家”
  鲁海老先生写了36本书,其中的27本与青岛有关。青岛每一个蕴含文化的角落几鞘情他的足迹和身影,他被称为是青岛的文史研究专家,青岛的“文史活字典”。然而每当提及此事,鲁老总是谦虚地笑笑:“我不是真正研究文史的,所以算不上专家,用现在流行语来说,我是‘被’专家了。”
  鲁海生于青岛,长于青岛,他对这个城市有着太浓的感情。鲁海自幼爱读书,他最喜欢的作家是何其芳。1944年,鲁海看到《中华周刊》上的“作家与青岛”栏目,感触很深,这成为他开始收集青岛文史资料的开端。鲁老坦言:“我土生土长在青岛,以亲历者的身份耳闻目睹了一些事情。后来,我从事图书馆工作,能够接触到很多资料,每次馆里来了新书新杂志,我都要翻一翻,看有没有与青岛有关的事,那时没有复印机,我就用笔写下来,这个习惯今天仍在。除此之外,父亲对我影响很大。当年父亲来到青岛,在中山路1号的国际俱乐部工作,结识了各界的一些名流,包括清朝军机大臣吴郁生、山东大学教授洪深等,了解一些上层社会的故事。”就这样,在家庭环境的熏陶和自身的努力下,一篇篇关于青岛往事的文章出炉了。
  研究文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故事需要追根溯源,需要反复考证。然而,几十年来,青岛的报纸一直短缺,很多原始材料都相当匮乏,加之检索工具的不完善,给搜集整理工作带来不少困难。鲁老说:“这是一项很繁杂的工作,当我们知道的越多,就会发现其实我们不知道的更多,目前已知的只是冰山一角”。
  终生偏爱目录学
  比起“文史专家”,鲁老更钟情于“目录学专家”这个称号。很多媒体在采访他时,都会问:“您最崇拜的人是谁?”,鲁海回答说是章学诚,他说:“章学诚是清代的目录学家,他曾提出‘辩章学术,考镜源流’八个字,是对目录学的最好概括。”鲁海早年从事的是图书馆的目录学研究,他坚定地把图书馆事业作为毕生奋斗的目标,虽然他从不曾放弃文学的学习和写作,但仍毅然钻入了图书馆学、目录学的研究中。
  鲁海开拓的“现代版本学”鲜有人知,它研究的内容主要是图书内容的变化以及诸如书名、责任者以及出版者、出版时间等的真伪,各版本之间的异同。鲁老说:“很多书不只有一个版本,不同版本之间的情节、人物形象也许差别很大。不了解這些,就不能全面地评价作品和作者,也不能了解时代的变迁”。对于近期大家所热衷探讨的“图书会不会消失”这一问题,鲁老有自己的见解,他认为图书消失是不存在的事,他说:“其实,不断变化的只是图书的物质载体,我们只能探讨‘纸书’会不会消失,图书是绝对不会的。”
  至今笔耕不辍
  如今,退休在家的鲁老依然与书为友,笔耕不辍。他的书房里摆满了书,鲁老说:“我的房间里还有—部分书,我有时晚上会起来写作。退休之前,我晚上没看过电视,白天工作太忙,很多稿子只有晚上回来写。夏天的时候,凌晨4点写作最佳,天气不热,头脑也清醒。”今年正值辛亥革命100周年之际,鲁老欲出版—本书,书的内容主要是写国民政府时期,一些国民政府高级官员曾在青岛的生活经历。至今为止,鲁老依然采用手写方式,他说:“我不怎么会用电脑,孩子们就帮我打稿。前一段时间,我为报纸写的一篇文章是10岁的小孙女帮我打出来的,看到她灵活敲击键盘的样子,我觉得很乐呵。”说到此,鲁老开心地笑了起来。
  鲁老曾发表过一篇文章,题目叫作《书海沉浮四十年,自有甘苦留心间》。经历了多年风雨,所有的甘苦只有鲁老自己才能深刻体会。他将毕生精力奉献于图书馆学的研究和青岛文史的追溯,那种执著令人敬佩、令人叹服。看着眼前即将迈入.仗朝之年的鲁海老先生,忽然想起了苏轼的那一句:回首向来萧索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