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设想的再思考

　　（渤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锦州 121000）
　　摘要：马克思晚年在《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初稿）》中结合东方落后俄国的国内环境，提出俄国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思想。直到20世纪八、九十年代，随着东欧剧变、苏联解体，马克思的“跨越”理论重新得到学术界的重视，再次成为争论的焦点。通过对“跨越卡夫丁峡谷”概念的含义的分析，得出马克思晚年的资本主义“跨越”理论与马克思唯物史观中关于社会发展的社会形态理论并不矛盾，前后两者是一脉相承的结论。
　　关键词：马克思恩格斯；卡夫丁峡谷；跨越
　　中图分类号：A8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3198（2011）01-0074-02
　　1 马克思恩格斯提出“跨越”设想的思想基础
　　马克思、恩格斯早年对英、法、德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轨迹进行分析，得出无产阶级革命首先在这些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爆发并取得胜利的结论。然而，在巴黎公社之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无产阶级革命并没有按照他们希望的那样发展，相反当时的资本主义进入了相对稳定的发展时期，马克思、恩格斯将注意力转移到以俄国为代表的东方社会。在收到了俄国民粹主义革命家维· 伊·查苏利奇的来信后，马克思对当时俄国给予了更多的关注，“为了能够对俄国的经济发展做出准确的判断，我学习了俄文，后来又在许多年内研究了和这个问题有关的官方发表的和其他方面的资料”。基于此，马克思对俄国农村公社的性质和发展前途进行分析，指出俄国农村公社是原始社会的最后阶段，由公有制向私有制的过渡阶段。马克思在分析较早的原始公社的时候指出了俄国“农业公社”有其自身的特点：首先，农业公社隔断了原始公社那种牢固的血缘亲属关系，在大范围保持同其他公社的接触。其次，房屋及其附属物——园地，已经是农民的私有财产。最后，虽然耕地仍归公社所有，但允许耕地在各个社员之间进行重分，这样每个社员有了自己的土地，并且把生产的得来的产品留为己有。所以这种处于过渡阶段的农村公社具有二重性，即公有制和私有制的性质。
　　不难了解，农村公社所具有的公有制因素能够使公社的基础更加稳固,使公社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私有制因素虽然能促进个人全面的发展,但是这会造成个人财富的不断积累，使得私有制成分在整个社会中的比重逐渐扩大，私有制因素战胜公有制因素，最终导致农村公社的解体。所以，俄国的农村公社可能会出现以下两种情况之一：或者是它所包含的私有制因素战胜公有制因素，或者是后者战胜前者。但是俄国的农村公社还具有独特的属性：首先，俄国是欧洲唯一的一个在全国范围内保留农村公社的国家，它与世界密切的联系着。其次，土地公有制、农民的劳动组合关系可能会逐步把小地块个体耕作转化为集体耕作，再加上有利的地势适合大规模使用机器。最后，它和资本主义处于同一个时代，可以把资本主义制度创造出来的一切积极成果吸收到公社中来。基于以上特殊性，俄国可能不通过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而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
　　2 “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条件
　　俄国农村公社本身的性质和特点是“跨越”设想的内部条件,而它和资本主义是同时代的东西,资本主义生产能够给它提供集体劳动的一切条件这是“跨越”设想的外部条件。除此之外俄国农村公社和俄国社会在未来的发展中还需要具备其他的条件：
　　2.1 要挽救农村公社需要有俄国革命
　　自从1861年农奴制改革以来，俄国农村公社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马克思、恩格斯认为， “要挽救俄国公社，就必须有俄国革命。如果革命在适当的时刻发生，如果他能把自己的一切力量集中起来以保证农村公社的自由发展，那么，农村公社就会很快地变为俄国社会复兴的因素，变为使俄国比其他还处在资本主义制度压迫下的国家优越的因素。”也就是说只有挽救俄国公社，使其处在正常的条件之下，并能得到自由的发展，才能使俄国公社能够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
　　2.2 要有西方无产阶级的胜利做后盾
　　在《共产党宣言》1882年俄文第二版序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再一次表明了他们对俄国农村公社前途的看法，“对于这个问题，目前惟一可能的答复是:假如俄国革命将成为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信号而双方互相补充的话，那么现今的俄国土地公有制便能成为共产主义发展的起点。”这说明不仅需要有俄国的国内革命而且还需要西方无产阶级革命与之互相补充。恩格斯更是强调西欧无产阶级革命是东方落后国家走上社会主义的先决条件。恩格斯在《（论俄国的社会问题）跋》中明确表示，如果没有西欧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目前的俄国无论是在公社的基础上还是在資本主义的基础上，都不可能达到对社会的社会主义的改造。”
　　总结马克思、恩格斯对“卡夫丁峡谷”问题的分析，只要具备上述外部条件和内部条件,俄国可以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吸收资本主义的一切优秀文明成果，而直接起进入社会主义。
　　3 关于“西方社会主义理论”和“东方社会主义理论”是否矛盾的问题
　　所谓“西方社会主义理论”是指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资本主义生产的起源分析，表明了资本主义历史发展的必然性，任何国家首先必须经历资本主义统治，再经过无产阶级进行革命，推翻资本主义的统治，然后进入社会主义社会。所谓“东方社会主义理论”是指由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并没有出现马克思所期待的大规模的无产阶级运动，基于对俄国“农村公社”的分析推导出俄国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可以不经过资本主义而直接进入到社会主义社会，走一条不同于西欧的道路的思想。马克思晚年是否提出了与他早年主张不同的社会主义道路设想，这两个时期的思想有何联系呢？学术界的看法不一,其中有一派观点认为：马克思曾认为由于西方殖民者的推动东方落后国家都不可避免地都要走上资本主义道路,而晚年马克思认为俄国等东方落后国家可以跨越资本主义制度而走上社会主义道路,这与早年设想相矛盾。另一派认为：他们晚年提出的“跨越”设想与早年的社会发展道路的思想并不矛盾，是他们以前思想合乎逻辑的继续、深化和发展。
　　其实马克思早年关于社会主义道路的思想和晚年提出的思想并不矛盾。因为，世界历史的发展是普遍性与特殊性相统一的过程，我们必须用唯物辩证的方法加以分析和认识。马克思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描述，是对世界历史的高度概括，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然而，由于人类社会在地理环境、经济发展水平、文明发展程度等方面不同，他们的发展道路必然千差万别。如果每个国家的发展道路完全趋于一致，这本身就是一种幻想。这要求我们在把握一般规律的前提下充分研究各民族国家所独有的属性、所处的特定历史时代和历史环境等。在“跨越卡夫丁峡谷”设想提出之前，马克思在当时对资本主义发展状况和发展程度进行了研究，他认为当时资本主义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正在激化。基于这种判断马克思、恩格斯提出了“跨越卡夫丁峡谷”设想。他们总是强调，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在欧洲发达国家的共同胜利，是俄国公社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的前提。俄国农村公社自身具有二重性，并且与深陷危机的资本主义处于同一时代，也就是世界处于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时代，具备了这些条件，俄国才可能 “跨越卡夫丁峡谷”。假如在当时没有出现资本主义萌芽或资本主义发展不完善，而去设想一个国家由于其自身的任何特殊原因突然跨越到社会主义阶段，这必定是件荒谬的事情。因此，“跨越卡夫丁峡谷”设想反映的是基于俄国特定历史条件，自身发展道路可能具有的特殊性，但这种特殊性并没有突破人类社会一般的发展规律，它没有否定人类社会发展的自然历史过程。
　　马克思的“跨越卡夫丁峡谷”设想，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将人类历史发展的普遍性与俄国特殊的国情相联系，既指出俄国社会可能走一条不同于西欧的社会发展道路，“跨越卡夫丁峡谷”直接进入社会主义阶段，又承认俄国农村公社的发展不能脱离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俄国要想“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峡谷”首先必须吸收资本主义的一切优秀文明成果。所以马克思的东方社会主义理论与西方社会主义理论并不矛盾，他们是一脉相承的。
　　我们学习研究马克思、恩格斯的“跨越”设想不能采取本本主义，要将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相结合。江泽民同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一定不能丢，丢了就丧失根本。同时一定要以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际问题，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着眼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运用，着眼于对实际问题的理论思考，着眼于新的实践和新的发展。”同时胡锦涛同志也指出“坚持学习理论和指导实践相结合”促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第二次飞跃。以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为指导，根据本国国情制定出属于自己的政策、策略，大力发展生产力,提高我国的综合实力，只有这样才能使我国顺利的完成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任务，从而为实现共产主义打好基础。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
　　

作者崔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