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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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 讯时代面对各种纷繁复杂、甚至相互矛盾的信息,如何条分缕析、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尤为重要,这涉及观察时间尺度。

运用较小的时间尺度来观察,只考虑几天、几个月,很容易因小失大,而把眼光放长远,就能把事情看得更全面,更透彻。

风物长宜放眼量,如此,才能成就一个媒体、一本杂志的时间厚度、历史深度。

30 年、500 期,我们把眼光放长,策划梳理盘点了《困扰反腐败的十大难题》《六十年官员形象变迁》《90 年反腐风云》《贪腐搭档》以及每年的反腐大盘点。这些穿越历史的观察中,有深度剖析、有时代变迁、有我们的思考、有杂志的鼓与唿。

反腐盘点见厚度

2009 年 1 月 7 日,当年杂志第一期策划《困扰反腐败的十大难题》上网后,迅速引起网民热议。「精辟透彻!」「好文,社会需要敢于直言的文章。」「基本看到了中国目前的真正弊端!」仅仅在新浪网上,就有近千名网友留言,表达对杂志的支持。

其中一名辽宁大连的网友综合表达了多数人的观点:「此策划的几篇文章写得非常好,刊物比较有魄力,能把这些『潜规则』拿到桌面就是勇气。」

这期策划看似仅仅对反腐败的难题进行盘点,实则在开篇就表明,这些盘点来源于「回顾党的纪律检查机关恢复重建 30 年的光辉历程」。文中梳理的「最难监督的群体—— 一把手」「最适宜腐败滋蔓的土壤——潜规则」「最大的腐败——买官卖官」「最典型的官场病——『政绩工程』」……有些已经得到初步解决,比如「最大的官场浪费——公款消费」。

十八大后,新一届党中央以上率下,出台中央八项规定,在全国范围内纠正「四风」问题。至今仍然决心不变、力度不减、尺度不松。数据显示,2012 年 12 月中央八项规定实施至 2017 年底,各级纪检监察机关共查处违反中央八项规定精神问题 19.3 万起,处理党员干部 26.3 万人,其中给予党纪政纪处分 14.5 万余人。

有些问题得到中央重视,正在大力整治,比如「最令人生厌的官场秀——形式主义」。 十九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要求,要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坚决破除形式主义、官僚主义。而去年修订的纪律处分条例,增加了「举债」「搞劳民伤财的『形象工程』『政绩工程』」这些情形,并且在处分档次中增加了「开除党籍」,强化对这一违纪行为的处分力度。

当然有些问题还在解决的路上,比如「最难监督的群体——一把手」。广东省委去年底出台了《关于加强对各级党组织一把手监督的意见》,聚焦监督各级党组织一把手推出六项规定 18 条措施,其中包括「上级一把手约谈下级一把手、各级一把手述责述廉、将一把手作为巡视巡察重点对象、加强对一把手的纪律监督、发挥民主生活会的监督作用、加强对一把手教育提醒」。

建党九十周年时,我们策划了《90 年反腐风云》,回答「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这个问题;改革开放四十年,我们策划了《改革四十年,反腐纪事》,希望在反腐领域注入更多改革动能。

《90 年反腐风云》中我们纵观党的 90 年,大体可划分为三个阶段,革命战争阶段,社会主义建设阶段,改革开放以后至今。三个阶段各有其鲜明的时代特征。共通的是,反腐大旗一直在高高飘扬。而各个阶段的反腐败又有自己的特点。

而《改革四十年,反腐纪事》中,我们强调在 40 年波澜壮阔的改革征程中,反腐败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更加彰显。40 年来尤其是十八大后,反腐的工作目标和要求、工作重点、人员观念等,也呈现出明显变化。

比如观念认识上,从最初一些人认为「反腐影响发展稳定大局」到如今扛起「一岗双责」,担负起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领导责任;工作领域上,从不断拓展领域到聚焦监督执纪问责的主责主业,严查「灯下黑」;规范化建设上,从发各种通知到如今更加重视党内法规制度建设;反腐目标上,从党的十二大提出今后 5 年「实现党风的根本好转」到党的十九大提出「巩固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夺取压倒性胜利」,这些都体现出不断探索、勇于革新的改革精神。

作为关注反腐败的杂志,我们还策划了《贪腐搭档》《腐败案中的下属们》《官商纠葛》等报道,直言「贪腐搭档」对一个地区或部门的政治生态影响更恶劣。本应齐心协力、互相监督的班子成员,或狼狈为奸,或内斗不止。他们集体沦陷的背后,暴露出不少问题。

要将搭档变成「廉能搭档」,并批量涌现,仍需各方为肃清腐败恶劣影响,重塑政治生态、改善社会风气作出艰苦努力。各级官员亦需加强党性修养,真正转变权力观、群众观。

岁末盘点见力度

时间尺度的大小,也是因事而异的。除了上述大型盘点之外,杂志每年都会对当年的反腐败态势进行盘点。把它们串起来,就是这些年反腐进程的最好见证。

概念新,是杂志岁末盘点的一个重要特点。

2012 年第一期,我们就推出了《2011 年反腐大盘点》。2011 年反腐倡廉工作的一个大环境、大背景是换届,即新老班子工作交替的时期。杂志邀请反腐专家任建明教授撰写了《2011 年反腐回顾与展望》,提出一个重要的概念「重要的时间窗口期」。他写到,「我国的反腐败和廉政建设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时期,形势要求必须要有重大的突破」,与 2012 年底中央的判断不谋而合。

文中他梳理了当年反腐败的几个特点,其中之一即在反腐败顶层制度改革创新方面积极寻求突破。「十二五」规划提出了一个重大的主张,即:要重视加强「改革顶层设计」,在重点领域和关键环节取得突破和进展。

出手快,也是岁末盘点的一大特点,基本上杂志都是安排在新年第一期进行盘点。

2014 年第一期,我们对 2013 年反腐败形势进行盘点的时候,第一次对全年反腐败形势进行了概括:在 2013 年,中国反腐败重拳出击,较之以往,速度更快、力量更大、势头更勐。我们当时的一个判断是「或许放诸更长时间的维度,2013 年的种种变革,会是中国反腐败历史上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为此,我们有必要厘清在这一年来的种种变化,毕竟这段历史是我们亲历,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切身体会的一段岁月。

对于 2013 年的年度反腐特点,我们总结为「四度」并举——新力度:19 省部大员落马;新速度:举报—落马更有效率;新高度:惩前毖后共举,线上线下并行;新制度:标本兼治,制度反腐有斩获。这些总结后来被很多媒体引用。

杂志深耕反腐领域,岁末盘点出手准,总能引起舆论的反映。

2015 年,我们以《2014 打虎策》梳理了 2014 年反腐败的特点。在策划最后一篇文章《2015 反腐五大猜想:哪些老虎还将被打?》中,我们采访了多名反腐领域的知名专家,以各自视角为 2015 年的反腐趋势做出分析。

此时,周永康刚落马不到一年。相关专家称「有没有大老虎被打,这个问题不好判断。但从中央的决心、2013 到 2014 年反腐发展来看,应该会有副国级『大老虎』被打,因为高压态势将保持下去。」话音落地没多久,2015 年 4 月 9 日,中共中央依照党的纪律条例,决定对郭伯雄进行组织调查。

不仅如此,随着纪委系统,尤其是中央纪委发声越来越多,我们还对《中央纪委通报的尺度》这个小切口进行了梳理,整理出「社会影响大,回应关切」「案例本身性质比较恶劣」等中央纪委通报的共性。

30 年,我们一直坚持在报道、观察中体现精度、深度、力度、厚度,这也是廉政了望杂志 30 年一直获得读者认可的原因。


作者 徐浩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