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中国的环境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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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天气中的上海外滩,很多市民和路人都戴起了口罩。

邂逅红颜「股神」

「冯主任,你是大名鼎鼎的专家型领导,认识您很荣幸,以后我们公司还请冯主任多多关照了。」2007 年 12 月的一天,在重庆市中心一家大酒店,一名气质不凡的美女频频向坐在主客位上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敬酒,并笑意盈盈地奉承着对方。

被称为「冯主任」的中年男人名叫冯大刚,时年 43 岁,系重庆市某新区管委会副主任。别看冯大刚的职务前有一个「副」字,只是一个处级官员,但是他却掌握着新区建设工程的招投标、设计与监理、工程预决算等方面的「生杀大权」,经手的建设资金高达 30 亿元,成为众多建筑公司、监理公司、设计院等单位争相拉拢的实权人物。

向冯大刚敬酒的美女是当地一家工程咨询公司的客户经理钱晓莉(化名)。看到冯大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钱晓莉的上司借此向冯大刚介绍:「冯主任,咱们的小钱是美女加才女,地道的女能人,工作能力很强,她还善于炒股,在股市上赚了不少钱呢。」朋友的介绍,让冯大刚不由得对钱晓莉多看了两眼。

冯大刚虽然在事业上风生水起,但婚姻生活却是一路坎坷,先后两次离异。事后,冯大刚打听得知钱晓莉时年 27 岁,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带着幼小的女儿生活,不禁心里一阵唏嘘。那次相识后,因为工作联系,两人接触增加,关系也逐渐升温,钱晓莉很快成为冯大刚的红颜知己。

2009 年 6 月的一天,冯大刚约钱晓莉吃饭后,冯大刚向钱晓莉打听:「现在股市情况怎么样?能赚到钱吗?」

钱晓莉试探地说:「我有一个朋友在一家证券公司做副总,他给我提供了不少炒股经验和消息,现在虽然是熊市,但我的股票大多赚钱,只不过我投入的钱不多。」

「买股票的钱你别愁,我明天就给你转一笔钱来,看看你的实力怎样。」冯大刚似乎开玩笑地随口说,临走时要了钱晓莉的银行卡号。

第二天,冯大刚打电话给钱晓莉,称向她的卡上转了一笔钱,让她查一查。钱晓莉一查,吓了一大跳,冯大刚转来的钱竟有 113 万元!

起初,钱晓莉收到这笔钱时还有些犹豫,这么多钱,会不会是冯大刚受贿得来的呢?对于钱晓莉的疑问,冯大刚解释道:「这笔钱里有我积攒下来的工资、奖金,也有一些人情往来款,没事的,绝对安全。」

于是,钱晓莉放心地把钱全部投进了股市。

钱晓莉在股市上「翻江倒海」,没多久,股票账面就赢利 10 多万元。冯大刚特别开心。没多久,冯大刚又给钱晓莉的账户转入了几十万元。此外,冯大刚还零散投入了一些钱。

一次,冯大刚与钱晓莉共赴一个饭局。请客的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然而当饭局结束后,钱晓莉发现冯大刚手里多了一个纸包。钱晓莉有些疑惑时,冯大刚随手把包往钱晓莉手里一塞道:「这里面有 5 万现金,你拿去买股票吧。」

钱晓莉顿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怀疑先前投入的那些钱,也可能是受贿款。看着她一脸惶惑的样子,冯大刚连忙安慰她:「没关系,他们从我手里拿了工程,赚了大钱,这些只是给我的一些提成吧。」

冯大刚的气定神闲稳住了钱晓莉的情绪,她心想:我拿他的钱炒股,又没有挥霍,就是将来出现意外情况,我也说得清。

冯大刚源源不断地输入资金支持,钱晓莉在股市上搏杀得更欢。到 2009 年 12 月,股票账面显示:股票赢利高达 100 万元!

钱晓莉在股市上屡屡抱回「金娃娃」。 冯大刚经常拿她打趣:「你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没想到我竟然遇到了一个女股神,想不赚钱都难。」

收得痛快,退得爽快

就在冯大刚沉醉于炒股与红颜知己「双丰收」的梦境中时,一封举报信,瞬间打破了他的美梦。

2010 年 2 月,重庆市反贪机关收到了对冯大刚受贿的举报信后,对冯大刚进行初查,发现冯大刚账户上的钱数额较大,而且频繁汇出,很不正常。4 月,冯大刚被「请」到市检察院接受讯问。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冯大刚很快低下了头,对收受贿赂的罪行供认不讳。

原来,一开始冯大刚到新区担任管委会工程部长兼总工程师时,就利用掌握建设工程审核权的便利条件,对于建筑公司、设计院、电力安装公司等单位和个人送来的「感谢费」一一笑纳。他收受的第一笔贿款就是某建筑工程公司中标后给他的「感谢费」3 万元。

升职后,冯大刚胆子更大。有一家建筑工程公司在建设项目完工后,迟迟得不到结算款,该公司负责人多次催要未果。后来,他给冯大刚送了一笔 5 万元现金的「红包」,很快就拿到了工程款。

冯大刚负责的一个路灯安装工程,被一个老板瞄上,他通过冯大刚的一个朋友牵线,在承诺事成之后给 10% 的感谢费后,冯大刚答应帮忙。随后,冯大刚通过政府特批、定向邀标、拟定标底和内部评标的办法,没费多大劲就让那个老板中了标。事后,冯大刚一次性就收了 20 万元的贿款。

2001 年起至 2009 年止,冯大刚共接受 18 笔单位或个人的行贿,贿款额达 166 万元。对于贿款的去向,冯大刚交待,全部交给了钱晓莉炒股。

冯大刚出事时,钱晓莉十分恐慌。她急忙将手中的股票全部卖掉。就在 2010 年 4 月 14 日冯大刚到检察院接受讯问的当天,就退回贿款 150 万元。冯大刚又退贿款 16 万元。

检察官慨叹:「冯大刚的案子还没审结束,所有的贿款全部退回去了,退贿的快速与彻底在全国查处的贪官案中十分少见。」

劳燕双双落狱中

2010 年 11 月 23 日,冯大刚以受贿罪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 12 年 6 个月,在监狱中,冯大刚写下了近一万字的忏悔录。从第一次受贿,「手有些发抖,心有些发慌」,想要,但又有一点害怕,到理所当然收下;拒绝数百万元的回扣,「心里非常犹豫,更多的是害怕」,「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拒绝了建筑工程公司老板的要求」……字里行间,透露出这些年来冯大刚在欲望与理性之间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让冯大刚失望的是,自他入监后,钱晓莉却似人间蒸发,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钱晓莉得知了冯大刚被抓的消息后,顿时成了一只惶急的「单飞燕」。

她先是四处奔逃,花了 150 元钱,请人做了「向海燕」的假身份证。当她得知冯大刚的罪行较重会重判的时候,她更是惊惧不已,担心自己也会被重判。

为了「安全」起见,她又潜逃到北京,应聘到北京一家网络公司工作。钱晓莉担心那张假身份证会被识破,2010 年 6 月,她又花了 5 万元,请人办理了假身份证及户口,想从此隐姓埋名。

几经折腾的 1 年间,钱晓莉在北京认识的新朋友和同事,甚至在她新交的男朋友面前成功地扮演了一个都市独立女性。

不过,她还是没能逃脱法网。2011 年 2 月,在北京市海淀区一家咖啡厅里,正在喝咖啡的钱晓莉被公安抓获。

钱晓莉被指控的罪名为「洗钱罪」和「伪造居民身份证罪」。

2012 年初,法院对钱晓莉作出判决:判刑 10 个月,并处罚金 33.2 万元。

知道钱晓莉落网及被判刑的消息后,冯大刚轻轻闭上眼睑,长叹一口气,黯然落泪道:「都是我害了她,我对不起她……」说罢,悔泪长流。


作者 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