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年,一场从青岛席卷中国的「五四」红色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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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 5 月 4 日这一天,都是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1919 年的这一天,中国爆发了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拉开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序幕。青岛是「五四运动」的导火索,自 19 世纪以来,青岛一直是影响中国政治、经济和社会的重要因素。
当青岛伴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翻开了新的历史篇章,那些记载着历史伤痕的深深烙印,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模煳。相反,青岛正以各种文化色彩和城市文脉,铭记着那段异乎寻常的历史。
1997 年在五四广场兴建的城市雕塑「五月的风」 ,便是这一「还我河山」的反帝反封建和爱国主义的标志性景观之一,也是青岛的红色记忆和历史足迹。
历史追溯
自 19 世纪以来, 尤其是 1897 年 11 月 14 日德国强行侵占青岛,继而掀起了帝国主义列强瓜分中国的狂潮。在民族空前危机面前,中国人民进行了长期英勇的斗争。
1914 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日本借机对德宣战,出兵攻占青岛和胶济铁路,将德国在青岛和山东的权益搜为己有,给青岛和山东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
1915 年,日本又威胁利诱卖国贼袁世凯,签订了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引起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
到了 1919 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召开的巴黎和会上,中国代表正式提出:收回青岛主权和山东权益。可操纵会议的英法美等国,无视中国的正义要求,悍然将青岛主权及山东权益交给日本。消息传回北京,于是一场全民义愤的风暴,正在酝酿着……
运动爆发
1919 年的 5 月 3 日,北京学界、商界、政界和军界等,都举行了各种各样的集会,纷纷声讨和抗议巴黎和会的无理决定。
在中华民族危难之际,逐渐觉醒的中国青年,早已把自己和国家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高等工业专门学校、法政专门学校、中国大学等 12 所中等以上学校的学生代表举行集会,先由爱国记者邵飘萍报告巴黎和会的经过和当前的形势,然后学生们争相讲演。
讲演者个个慷慨激昂,声泪俱下。北大法科学生谢绍敏当场咬破中指,撕下衣襟,血书「还我青岛」4 个字,使大会气氛更加悲壮。
大会一直开到深夜 11 时,会上通过了 5 月 4 日各校齐集天安门举行爱国大示威等 4 项决议。
5 月 4 日凌晨,北京 10 多所学校的 3000 多名学生,挥舞旗帜、高举标语牌,行走在长安街上,汇集在天安门前。
学生们走上街头游行示威,高举起爱国主义的旗帜,弘扬科学、民主精神,为国家救亡奔走唿号,以及「收回山东」「收回青岛」「拒绝在和约上签字」的一声声怒吼,伴随着太阳的升起,顿时响彻在中华大地。
《青岛潮》记录
五四运动是中国近现代史上场轰轰烈烈的,可以称得上是席卷一切封建知识残余和强权政治的新文化运动。它以北京为策源地,辐射大江南北,震动全国。
但,这时的青岛,却异常的「安稳」和「平静」,因为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仍旧处于日本军政府的铁蹄之下,列强统治的沉云仍然像黑夜一样凝重。
《青岛潮》是五四时期记录五四运动的最真实、最权威的文献资料。它由上海泰东图书局总发行,出版于 1919 年 8 月 10 日,编者为龚振黄。在《青岛潮》第七章「各省学生之奋发·山东」一节中,即有即墨学生孙植生、孙进初到济南,向山东省教育会报告北京和赴日留学生支持运动等情况。而在青岛街面上, 却看不到一支游行抗议的队伍。
华工滞留青岛
1919 年五四运动爆发前后,正是青岛迎接赴欧华工自欧洲归来、从青岛大港码头下船的时期。从这一年的 2 月 14 日至年底,大约有 4 万多华工涌进青岛,当时被青岛人戏称为「欧洲老客儿」。
这期间,仅山东华工一次就有 1200 人在青岛落地。这也就是说,正当五四运动在全国风起云涌的时候,青岛却成了赴欧华工的集散地和「收容所」。
这些华工从欧洲归来,看到了青岛的欧陆景象有很大一部分有乡不愿回,在此娶妻生子,就此定居在了青岛。有些无家可回的,即在此吃喝嫖赌,终其一生。这些人对于当时的青岛社会,的确是一个不小的冲击,以致于影响到了后来的城市人口构成和地域文化结构。
明德标语
1919 年 5 月中旬,位于馆陶路上的私立明德中学的学生,趁着夜深人静率先上街张贴出了反日标语,在全市进行反日宣传。
这下可气坏了驻防青岛的日军守备军司令部。于是,日本青岛当局下令,立即查封了明德中学,将全校师生赶出了校园,激起了青岛市民的强烈愤慨。由于当时明德中学的许多师生都倾向于学生运动,并私下传递宣传品和进步书刊,由是明德中学声名鹊起,并且成为后来青岛中共地下学生运动的摇篮和新文化运动的生力军。
「青商」罢市
五四运动的一个显着特色,就是后来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三罢」。即罢课、罢工、罢市。而在青岛,这所谓的「三罢」,却来得非常迟缓,直至当年的 7 月 17 日,才在全市出现了第一次罢市。
事情是这样的:就在 7 月 17 日这天,日本军警沿铁路线,悍然在青州抓捕了大批中国游行的学生。日军的这一丑恶行径,激起了青州人的愤怒。他们立即组织起当地的工商业户实行全体停业,以示抗议。于是,在青岛的青州商户最先举行了罢市运动,以示抗议。最后,终于引发青岛全市性的罢市运动,令日本军警措手不及。事后知道,这次青岛罢市,虽说规模不大,但对于全国学生运动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声援和支持。
突发霍乱
1919 年 7 月中下旬,正是个炎热的夏天。这个时节,自青岛的西镇后海沿开始,死亡率很高的霍乱开始突然流行起来。据统计,仅仅两个月就死亡 191 例。吓得许多市民纷纷关门闭户,不敢出行,街市一片萧条。
很快,日本人便在西镇的西藏路和东镇的威海路、延安路一带,设置了临时火化场,对死者进行定点火化。每天从早到晚,黄烟袅袅,哭声阵阵,市景一片凄凉。
赴京请愿团
1919 年 9 月 13 日,青岛与烟台、济南组成赴京请愿代表团。他们从青岛乘火车出发,途经济南、天津。在天津,他们与天津、南京和武汉的请愿代表汇合,一起到北京上书请愿、抗议游行。
10 月 1 日,以山东为首的赴京请愿代表团,人员迅速扩大到了 32 人,齐聚在北京政府的新华门前。人们纷纷要求向徐世昌大总统请愿,拒绝投降卖国的「二十一条」。徐世昌大总统不但不接见代表,反而下令军警将代表们逮捕,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强烈义愤。最后,北京政府不得不迫于全国人民的压力而将代表释放。
五四运动是一场伟大的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也是一场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和新文化运动,它标志着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开端。
青岛虽说是五四运动的导火索,但 1922 年 12 月 10 日青岛主权的回归,才是五四运动的一个重大成果。为了从外国侵略者手中收回青岛,中国人民进行了长期不屈不挠的斗争。中日在原胶澳总督府举行正式的主权交接仪式,沦陷于德日殖民统治长达 25 年的青岛,最终回到祖国的怀抱。这次青岛回归,已成为中国收回外国在华租借地的先声。
作者 王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