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成海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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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邮电部曾经发行过一系列以各地特色民居为主题图案的邮票。在山东民居的邮票上,人们看到的是一处别具一格的屋舍:原始石块或砖石块混合垒起的屋墙之上,有着高高隆起的屋舍;屋嵴上面是质感蓬松、绷着渔网的奇妙屋顶。这就是极富地方特色的民居——海草房。
当你走进胶东半岛最东端的菜成市沿海渔村,就可以看到这些以石为墙、海草为顶、外观古朴厚拙、极具地方特色的草屋民居房。据考证,海草房自秦、汉时代便已有之,至宋、金在胶东半岛广为流行,到元、明、清进入了繁盛时期。中国海岸线总长度为 3.2 万多公里,其中大陆海岸线 1.8 万多公里,而海草房唯山东独有,而山东又以鲁东地区为多见,荣成地区最集中。这大概和当地的气候、盛产海草有关吧。
荣成地处沿海,夏季多雨潮湿,冬季多雪寒冷,在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之下,民居主要考虑冬天保暖避寒,夏天避雨防晒,于是,极具聪明才智的当地居民根据长期的生活中积累起来的独特建筑经验,以厚石砌墙,用海草晒干后作为材料苫盖屋顶,建造出冬暖夏凉、结实耐用、居住舒适的海草房。
用于建造海草房的「海草」不是一般的海草,是生长在 5—10 米浅海的大叶海苔等野生藻类。这种海草晒干后会变得非常柔韧。当年荣成沿海一带生长着许多这类的海草。海草和陆地植物样,春荣秋枯,长到一定高度以后,遇到大风大浪就会被成团地卷到岸边。沿海的人们般谁家要盖房子了,都会提前到海边收集海草。人们将这些海草打捞上来,晒干整理,等到盖房子时使用。海草含有大量的卤和胶质,用它苫盖屋顶可以防虫蛀、防霉烂,还不易燃烧。
海草房工艺讲究,工序复杂。盖海草房最关键的步骤就是往屋顶上苫海草了,因此当地人盖房又称「苫房」。苫房的原理其实跟建造瓦房差不多,只不过是用海草从下往上一层压一层地苫好。海草房苫房绝对是一门手艺。一栋海草房的好坏、使用时间的长短,主要取决于是否海草苫得严密。因为只要屋子不漏水,墙是很难倒的,可以一直住下去。为此,人们一般都请那些代代相传具有经验丰富的「苫匠」来帮助建造海草房。据说苫间海草房要三四个人花上十几天才能搞好。苫屋顶的材料中除海草外,还掺有些麦秸。苫房的时候,每苫一层海革要加一层麦秸,这样更加结实,只是因为海草较长,将麦秸全部遮盖住了。为了抵御大风,海草房的屋顶上还要特地覆盖一层更厚的海草,也有个别的再盖上层瓦,这在当地俗称为「压嵴」。因为根据原理,只要最上面一层没有被风吹掉,下面层压一层,也不会被吹掉的。屋嵴的建造左右倾斜为 50 度角,苫盖的海草最厚处达 4 米,建造一座海草房所用的海草常常达 5000 公斤以上。为防止大风将房顶上的海草刮跑,朝向大海的那一面通常还罩上渔网,用石块等小件重物作坠子垂脚。
海草房不仅是民俗文化的载体,更是建筑艺术的体现。海草房有三合院、四合院、正厢院等样式,海草房的屋顶是特有的三角形高嵴大陡坡结构,大陡坡易于快速排泄雨水,以避免海草腐烂。外墙多以大块粗犷的石头砌成。这些石头来自于就近的山石和海石,石材不追求整齐方正,而是随圆就方,根据其形状堆砌而成,寓美于天然质朴,形成错落有致、色彩斑斓的「壁画」。建好的海草房是灰白色的屋顶,海草苫的很厚,屋嵴显得浑圆,憨态可掬,这与墙上棱角分明的石头对比鲜明,看上去古朴久远……
海草房凝聚着胶东人民的勤劳和智慧。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不倒的海草房,见证了胶东人民对这块土地的深爱不渝。人们居住在这些来自大海的特殊材料建成的房子里,与大自然相亲相近,颇有身在世外桃源的感觉。海草房顶上厚厚的海草和窗棂上美丽的窗花,还有屋外高高的玉米垛,构成了浓郁的地方特色。当地的人们自豪地说:「住海草屋安静,晚上睡觉特香,下多大的雨也听不见,不像瓦顶房那样丁丁冬冬敲鼓似的响。」
在荣成,现存最早的海草房已有 300 年历史了。至今海草房保留最完整最具规模的是荣成的宁津所、东楮岛、巍巍村。宁津所尚存海草房条街,明代那里曾驻扎过几百户屯田军户;巍巍村每年吸引许多游客来参观,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海草房村受到了世人的关注;东槠岛也是海草房保存完好的村落,那里不仅有石头砌墙的地道民居,还有砖头砌墙、磨砖对缝、工艺讲究的海草房,当地人说那是明代官家所建的公用仓房。那些历经无数风雨、长满青苔的海草房屋顶的阴坡面,印证了历史的久远,向人们宣示着海草房的厚重与耐久。
多年来,海草房这一先人留下的珍贵历史文化遗产引起了地方政府的高度重视。荣成市采取了一系列保护措施,出台了《荣成海草房民居保护试行办法》,依法划定了海草房民居保护村群落。市财政每年拿出 20 万元专项经费用于海草房维修。海草房民居建筑技艺被列入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项目,东楮岛村被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在此基础上,荣成市还十分注重对海草房的利用和开发,引导渔村统一标准开展渔家乐接待项目。
如今,到荣成看海草房、拍海草房、画海草房、住海草房已成为重要的旅游项目,每年吸引着大批旅客前来观光旅游。
编辑/李平
作者 姜春玲 侯贺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