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风啊,那个吹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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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毋庸置疑,冬天来临了。每天早晨,在我们公寓楼周围打扫卫生的学生手里装落叶的袋子变得越来越大。但是,随着树叶几乎全部脱落,灰色的树枝像失去了颜色的肢体一样,在树干上蔫头耷脑地伸展开来,学生们的工作也渐见尾声。数日前,在超市中,被挤得几乎要挪不动步。大量的购物者在卖保暖内衣的地方仔细地翻来翻去,寻找穿起来舒服、暖和和性价比高的保暖内衣。今天,我在教室里注意到几个女孩甚至一两个男孩已经戴上了手套。而昨天,我还被邀请去参加投票评选一个最吸引人的手织围巾比赛。要是还有什么怀疑的话,今天我还看到了中央电视台一个有关大范围地区的天气预报,称冷空气正在南下,降雪将会来到山东。你无处可逃,冬天已经来临。
  也许世界末日真的会来临。也许今年将是100年来(或200年来,1000年来,有史料记载以来,世界开始以来,你随便选!)最冷的一个冬天。因为地球温室效应、环境污染以及对生态系统的毁坏,大自然准备惩罚我们。因此,也许我们刚享受过的清爽的秋天将被证明是她先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也许美国前副总统和其他电影制作人对未来的不乐观预测(特指美国电影《难以忽视的真相》中,美国前副总统戈尔对全球变暖现象的未来预测一译者注)会变成现实。过了今天和明天,在“后天”,我们就会看到北极和南极的温度在温带地区蔓延的景象。
  严冬,以前曾经出现过,有的还曾影响过山东。1888年的时候,作家刘鹗曾负责治理黄河的洪水泛滥。在职期间,他目睹了暴雪气候,这在他后来撰写的《老残游记》中有过描述。他提到了黄河冰封和凌汛时节从黄河上游漂流到下游来的冰块在河床上堆积到两米高的情景。当然了,这是书里面讲的,实际情况跟这其实也差不多。如果天气果真冷到到这个地步,情况就会比较糟糕。如果比这更冷,我们就要小心为上了。对着雪月交辉的景致。刘鹗想起了晋朝诗人谢灵运的诗“明月照积雪,北风劲且哀。”
  在正在来临的冬天,也许我们要真正体会这“哀”字的威力了。
  虽然冬天每年都有,但是,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年一样那么严阵以待呢?去年冬天的时候,英国和欧洲大陆的部分地区的交通近乎瘫痪,学校和工厂都被迫关闭。在世界的某些地区,即使组织较好,要把机器和人力运到那些亟待需要的地方,也需要数天时间。与此同时,有人死于交通事故,有人由于电力中断而被冻死。食品被困在积雪中的卡车中消融,用水由于冷冻而无法供给。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我们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应对,现在的技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对策。气温一旦降到零度以下,高架路和高速铁路就不那么管用了。因道路问题,车不能移动,在一辆大巴里坐上数小时或数天,或者因为跑道结冰飞机不能降落而耐心地候机,实在都是无趣的事情。但是,这种情况几乎到处都一个样。
  作为个人而言,亦如此。我们知道冬天来临了,但是,我们做什么准备了没有?我们买了一些保暖的衣服,在床上盖上厚被子(也许还铺上个电热毯)。让人惊诧的是,我们仍然患感冒或流感。我们加强锻炼或改善饮食,试图让自己的身体做好准备。虽然医药和科技方面有了进步,冬天的某个阶段,在大多数国家,患病的人口比例仍然要比100年前要高。在冬天的日子里,人们要照顾好自己,大家意识到,生存是一场战争,而不是一种什么有把握的保障。
  冬天也有一些我们应为之感恩的正面效应。如果没有冬天的降雪,就不会有济南的潺潺泉水。泰山山脉上融化的雪水补给了蓄水层,使济南的泉水能够喷涌。如果没有冬天的降雪,就不會有水分浇灌能够喂养数百万山东人的小麦在春天期间成长。如果没有春天的降雪,就不会有什么能杀死蚊子和苍蝇,那么它们就会以更多的数量为我们传播瘟疫。
  实际上,我们也确实需要一个冬天来保持万物的平衡。苏格兰的盖尔族有句谚语,是这样说的“元旦地面绿,春天墓地挤。”意思是说,我们需要降雪和霜冻来杀死害虫和微生物,它们漂浮在空气中,传播疾病,比其严冬来,它们害人更甚。这种说法是有根据的。因此,我们应该庆幸,冬天正在来临,也应该希望天能够冷到能够担当起清道夫的角色。
  有关冬天,乐观也好,悲观也好,兴冲冲地在白色雪王国里拍照也好,读雪莱的“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也好(有点讽刺的意味),我倒是喜欢谢灵运的诗表达的那种感觉。北风越来越劲吹,我也是越来越觉得伤感。因此,这个周末,我要去超市看看,那里还有没有没卖完的合适的保暖内衣可选。


作者 Findlay A.Nico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