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年代的「天之骄子」
2017-06-08 走向世界杂志
大学是一个神圣的地方
1981 年到 1985 年期间，高考采取预选考试制度，预选首先就刷掉了一半甚至三分之二的考生，真正有权利参加最后高考的人都是久经考验的。同时，高考还没有扩招，也基本没有民办高校，本科录取率仅 3%-5%，那时候的大学生真可谓天之骄子。
「我们当年的大学生，是很『值钱』的，也享受国家分配。一个镇上要是有一两个大学生，那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事情。」1986 年参加高考的张耀彬说。在他们那代人的心中，大学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被称为「象牙塔」，是很多人渴望的地方。高考成为当时中国高中生极为重视的人生洗礼和重要考试。考得好的，便将有成为有学识的人才、享受国家分配的权利。
「填报志愿是在高考前，大约是在 5 月份。那时父母和我对志愿学校了解很少，选择师范院校的原因主要是当时国家包分配，女生读师范当老师是不错的选择，而且还有补贴（学校发粮票），能从小县城到省城就更好了。」张耀彬说，1990 年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山东师大附中担任历史教师至今。
「考语文时，我特别紧张，从拿到试卷到交上试卷的所有时间里，我的手一直在哆嗦，好在脑子是特别清楚的。」张耀彬回想起当年的高考的情景，那种紧张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时由对于高考经验的匮乏，造成了考生们对应考的心理准备不足，导致连年出现大量落考生，复习班应运而生，也就有了高考「老红军」之说。「这类人往往是年年离分数线就相差 3-5 分，所以高考成功的诱惑力对他们就很大。」张耀彬说，上世纪 80 年代没有民营高校，全是全日制下的国家分配，差一分也过不了高考的独木桥。后来，由于复习班的升学比例远超过应届班，所以国家教育部门就取缔了高中复习班，「老红军」们也就没有了市场。
学生激情，家长漠然
上世纪 80 年代，中国社会进入繁忙时期，每个人都匆匆上班、下班，几乎没有休息日，整个社会都走在快节奏中。家长无暇照顾孩子的生活，更不会对孩子说鼓励的话语，考得上就支持，考不上也不会有太多失落。而与家长不同的是考生的态度。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如饥似渴地削尖了脑袋汲取文化的养分，利用各种途径学习、充电，可以说那是一个为自己而学的年代。
「而今，80 年代的高校毕业包分配早已成为历史，今天的高考更像一道未来职业的门槛，如有些岗位非 211、985 学校不要，名校生有更大的职业选择优势。」陪伴多届高考生的张耀彬深有感触。她说，读名校的选择甚至延伸到小学、幼儿园的择校就读。因此在考生群体不见缩小的国情下，家长、社会对高考的重视程度大大加深。从一年一度的高考日全社会「如临大敌」的状态中可见一斑：考点外家长的陪伴和等待，营养餐、减压操，家有考生、车有考生的提醒，噪音企业的停工，交警护航……无不显示了高考的受重视地位。
「我们那时候参加高考没有家长护送的说法，高考时间还在 7 月 7、8、9 三天，正是最热的时段，但是考生们不会介意环境因素。我自己骑着爸爸的自行车从县城西边到县城东边的考点考试，唯一特殊的地方可能是那三天的饭特别及时。」回忆起当时的高考，张耀彬不禁感慨道，「看到现在高考的场面，感触很多，和我们当年相比，现在的孩子真是太幸福了。社会人员都给予了参加高考的孩子们，最大的也最特别的关心。不过同时，孩子们的压力也的确很大。」
每一个学生都是宝贝
上世纪 80 年代的高中实行两年制，课程内容少，考题的信息量远低于现在的试卷，考核的知识面相对较窄，因此猜题猜中的概率就高。高考前的复习通常是在老师的严格指导下进行，按照老师的思路采取拉网式和重点进攻式的复习和练兵，其中，尤其以练兵猜题为最大特色。所谓猜题主要是指对语文的作文、古汉语段落以及必须背诵的名篇部分，其次是政治题，也就是「时势政治题和论述题」。
那个年代相对于家长的漠然，老师们对考生尤其是对可能上本科的考生却是极为关照的。有的老师甚至从自己家中拿出资财犒劳学生，恨不能把自己的全部所学倾注到学生身上。
「我的数学是弱项，考试时并未完成所有的题目。是当时班主任的信任和鼓励支撑我完成了后面的考试。」时至今日，张耀彬仍对当时的班主任感激不已。也正是由于有这样一段经历，现在同处教师职业的张耀彬将这份信任和鼓励最大限度地给予了自己的学生。
「我的每一个学生都是宝贝！」张耀彬说，「当年，我们班有一个学生由于家庭原因，在备考的关键期状态低迷、违反纪律，我把他「撵」回了家。但是第二天，我不忍心又给他打电话把他劝了回来。值得欣慰的是这个孩子在进入高校后，仍旧很努力，他给我发来图片和视频，有他考研时的疯狂学习，也有他在国外大学做课题时的流畅对答。他的一句话让我感慨万千：『老班，我没有给你丢脸。』」从事高中历史教学 27 年，担任班主任 13 年，获奖无数的她却觉得对自己职业生涯最大的肯定是来自学生的这句话。
如今的高考采用 3（语数外）+ 文综（政史地）的形式，分值为 750 分，试卷的长度增加，有选做题和必做题之分。对考生的要求更高，试题更注重考查考生运用学科思维和学科方法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面对新一批即将走向高考的学生们，张耀彬说：「心情有些浮躁的时候，去背自己最喜欢的那一科的书吧。按照老师的要求做，做到你能做到的最好。再多看一遍书，再多做一道题。相信自己，再坚持一下，努力从任何时候开始都不晚。」
编辑/郭蓓蓓
作者 刁艳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