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汇资金「国」转「民」值得关注
【摘要】今年以来，国内市场出现了外汇储备增长趋缓、外币存款迅勐增长、结售汇顺差下降、对外投资加速等一系列现象，显现出外汇资金从「官藏」到「民藏」，从「民藏」到「民投」的发展苗头，顺应了央行所提出的「藏汇于民」政策导向。虽然目前来看，我国藏汇于民的程度还比较低，束缚民藏、民投的外汇管理改革还不可能一步到位，但长远看来，随着资本管制的逐步放开、汇率浮动区间的放大等，藏汇于民必将得到逐步推进，外汇资金「国」转「民」改革进程中所酝酿的商机和风险值得商业银行关注。
【关键词】商业银行 外汇资金 「国」转「民」
一、外汇资金「国」转「民」势头显现
藏汇于民是我国外汇管理体制改革的方向，近十年来，央行推行藏汇于民政策的路线图十分清晰，并在 2008 年就彻底结束了强制结售汇制度，企业和个人可自主保留外汇。但由于长期以来，人民币升值预期、本外币利率差异等原因，民间结汇意愿强烈，不愿持有外币，从而导致藏汇于民无法落实。对此，管理层又进而围绕放松资本管制和扩大汇率波动区间等，出台政策，推动藏汇于民。从近期多方数据来看，2012 年外汇资金「国」转「民」势头已经显现。
首先，外币存款增长迅勐，出现「官藏」转向「民藏」苗头。今年以来，银行外汇存款增长迅勐，前三季度增加 1388 亿美元，同比多增 1118 亿元，增速高达 50%（去年同期新增为 270 亿元，增速 11.8%）；与此同时，外汇储备增长明显放缓，前三季度仅新增 1039 亿美元，为 04 年以来最低，同比少增 2504 亿美元。这反映了外汇资产从央行向民间转移，其原因正是人民币升值预期减弱后，企业结汇意愿下降，出现「负债本币化、资产外币化」财务运作苗头。其主要方式为：以外汇掉期交易方式买入外汇或直接留存外汇作为保证金，获得境外银行代付。这在表 1 的三组数据中可以印证，即今年前三季度结售汇顺差与跨境收付顺差之比较上两年明显下降。在这一形势下，国内外币存款亦取得快速发展。如图 1 所示，2012 年以来外币存款增长明显加快，而人民币存款则基本维持平缓增长。
其次，民间境外投资增长，国内企业「走出去」步伐加快。今年前三季度国内非金融类对外投资 525 亿美元，同比增长 28.9%，增速远高于往年同期（见表 2）。同时中国资本和金融项目前三季度累计逆差 854 亿美元，其中源于中方主导权的资金流出占比 74%，反映出企业走出去步伐加快。
再次，汇率扭转升值态势，呈现双向波动。2012 年人民币走出单边升值通道，双向波动特征明显。5 月人民币兑美元从 6.27 贬至 6.38，贬值幅度达 1.8%。6 月人民币单边贬值趋势震荡，并在创下 6.39 的阶段新低后，开始升值（见图 2）。目前市场大多认为人民币长期升值空间不大，未来趋势将以双向波动、弹性增大为主。
二、「藏汇于民」的政策起因
（一）外汇储备量大低效
入世十年来，中国外汇储备经历了爆发性增长，尤其是「十一五」期间，外储年均增长 28.3%，使得近几年我国外汇储备一直为世界第一。9 月末我国外汇储备高达 3.29 万亿美元。由于安全性需要，外汇储备主要投向低风险资产，多为主要经济体的政府债券，因此我国外汇储备一直处于低效率运行状态。08 年美国公司在中国的直接投资平均回报率为 33%，而中国的美国国债投资回报率只有 3%-4%。而目前由于发达国家量化宽松政策，债券收益率更是到达最低（美国国债三年期收益率仅为 0.4%，五年期仅 0.7%），我国巨大外汇储备所带来的浪费更加突出。
（二）外汇占款带来货币和流动性管理难度
在人民币升值的背景下，民间结汇意愿强烈，央行长期担任着外汇资产的唯一巨大买家，使得外汇占款带来了巨大的基础货币投放规模，造成我国基础货币供应被动受制于外汇供求的问题，这也是近年来我国货币供应量增速过快的重要原因。因此，外汇占款的膨胀加大了货币和流动性管理难度。
（三）人民币国际化的需要
藏汇于民与人民币国际化是交织在一起的两个问题。落实藏汇于民必然要促进中国民间对外投资，从而促进民间换汇的需求，导致中国放松资本管制，实现资本项目的自由兑换。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条件就是资本项目的可自由兑换，否则人民币无法成为国际货币。
三、「藏汇于民」蕴含的巨大变革和业务机会值得关注
（一）海外投资，尤其是股权投资，规模将扩大
随着「藏汇于民」继续深化，在当前境外量化宽松环境下，债券收益率较低，我国企业的外汇投资可能从「债权」转向「股权」，从事直接投资、兼并收购或是签订长期订货合同。2012 年中国企业海外投资明显活跃。前三季度国内非金融类对外投资 525 亿美元，同比增长 28.9%，增速远高于往年同期；个人出境购置房产和金融资产也在增多。未来更为灵活开放的外汇机制，民间的投资空间将扩大，企业直接投资、房地产投资、金融投资等各种海外投资将不断发展。
对此，国内商业银行需注意：一是抓好客户拓展。通过认真分析有「走出去」需求的行业、企业和个人群体，深入开展潜在客户的挖掘和营销，满足周边企业显性或潜在走出去或外汇投资需求。二是抓好产品创新：① 针对藏汇于民趋势下，民间外汇清算、汇划等不断繁衍，大力改进完善银行的外汇结算产品；② 针对外币存款规模快速增长的情况，需加强外币理财产品的研发。短期来看，国内商业银行需要增加外币理财产品供应量，以吸引短期外币资金。而从长期来看，鉴于外资银行在高端外汇理财业务上的绝对优势，国内银行需要丰富挂钩标的，强化风险管理，从而不断提高外币理财产品质量；③ 针对当前企业出现的「负债本币化，资产外币化」的财务运作意图，不断创新资产管理及财务咨询等方面的产品和服务；④ 针对企业「走出去」需求，研发跨境投行业务产品，满足企业投融资需求。三是进一步抓好外汇业务渠道建设。针对海外投资不断扩大，加强与境内、外金融机构的合作，特别是支持企业走出去的需要，建立良好的代理、清算、托管等业务合作通道。
（二）汇率波动幅度加大，将不断繁荣金融市场
首先从抵御风险的角度看，由于外汇市场风险较大，因此在西方成熟市场中都有着丰富的金融工具、手段来规避风险。未来随着中国外汇管理改革的深入，企业面临的风险将增大，其避险需求将增长，这将对商业银行金融市场产品创新提出新的要求。其次，从投资机遇的角度来看，随着人民币汇率双边波动幅度加大，其衍生品市场将不断繁荣，并进一步激活当前与现货交易额极不相称的远期结售汇、掉期交易等，推动外汇转化为灵活的投资工具。
对此，国内商业银行需加强外汇市场业务。关注外汇金融市场发展态势，尤其是汇率幅度区间扩大后可能带动的衍生品、套期保值产品等丰富和繁荣，丰富外汇市场金融交易产品，满足市场主体多样化汇率避险保值需求、外汇产品投资需求等。
（三）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将进一步发展
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业务面临巨大的发展空间。2012 前三季度，全国实现跨境人民币贸易及其他业务结算 2.05 万亿，在全球贸易持续降温的背景下，人民币跨境业务同比增长 33%。目前随着海外人民币业务便利度的日益提高，汇丰银行预计到 2015 年，人民币将成为主要国际贸易结算货币之一，人民币结算贸易额有望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 1/3。
对此，国内商业银行需认识到，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是一项顺应政策导向、为企业节约成本规避风险、为银行增存创收的「蓝海」业务。商业银行有必要积极调配资源、完善政策措施，不断拓展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范围和丰富产品体系，推动跨境人民币结算业务快速发展。包括针对政策、业务环境的变化，加强对现有产品及产品组合的升级优化，同时还要积极创新对外担保、人民币境外投资、人民币境外项目贷款等投、融资跨境结算产品等。
（四）离岸业务将得以繁荣发展
随着「走出去」企业的付汇需求增大、人民币双边波动以及当前汇率改革带来的波幅增大等，企业留存境外外汇的需求日益强烈，目前外管局也在推广出口贸易收入存放境外。这为外币离岸业务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环境。而广东省横琴、前海新区等也被赋予了离岸金融创新试验区的职能。在这一趋势下，未来离岸金融业务将面临长足发展。
对此，商业银行需密切留意离岸业务的政策变动，有条件的话，可主动在试验区开展离岸相关业务创新，争取先发优势。包括：融资结算方面的离、在岸联动产品，安全保值方面的汇率避险工具，投资盈利方面的与本外币利率、汇率挂钩的理财产品、金融衍生产品等。
（五）商业银行应关注外汇政策变革
在把握机遇的同时，注意防控风险。包括：新汇率机制下，银行账户和交易账户面临的风险；信贷客户外汇风险引发的银行资产风险；以及操作风险、外汇管制风险、结算风险、时区风险、反洗钱等。需要注意的是，外汇衍生品业务对银行的定价能力、风险管理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比如，国内不同银行一年期远期结售汇报价（中间价）差异可以达到 200 个基点，表明不同银行定价机制和水平存在较大差别，从而体现出竞争力优劣。
参考文献
[1]段军文.我国离岸金融业务发展现状及政策建议[J].财会月刊，2010（12）.
[2]顾凌燕.藏汇于国到藏汇于民的外汇投资渠道探讨[J].山西科技，2007（02）.
[3]方凯.商业银行外汇经营风险控制策略探讨[J].经营管理者，2012（02）.
（责任编辑：陈岑）
作者 梁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