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跃在三江源的说唱艺人

　　三江源是《格萨尔》广泛流传的地区,那里有众多的说唱艺人,据青海省《格萨尔》研究所的统计,青海省内有200多名说唱艺人,主要分布在玉树和果洛地区,即长江和黄河的发源地。这一地区的一个重要特点是,不但艺人多,而且包括了各种类型,比如托梦、藏宝、掘藏、圆光等。在众多的艺人群中,2007年艺人才让旺堆和达哇扎巴被文化部评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丹增智华被评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其他一些优秀的艺人也都在分批申报之中。
　　
　　托梦艺人——才让旺堆
　　
　　才让旺堆,是青海省目前年事较高的一位老艺人,也是与西藏的扎巴和桑珠老人齐名的著名的《格萨尔》艺人。
　　第一次见到才让旺堆是在2000年,由我所承办的“海峡两岸昆仑文化研讨会”上,那次作为表演嘉宾请他为我们的专家学者演唱了一段《格萨尔》。那也是我第一次接触《格萨尔》演唱艺人,当时才让旺堆说唱时头上戴着的那顶造型奇特的帽子使我产生了深厚兴趣。帽子上插有几面红绿小旗,旗上分别绘有各种动物图案,看上去如同京剧中武生的装扮,样子很威武。和才让旺堆近距离接触是在2010年以后,笔者供职于青海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才让旺堆是我省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因为有关传承人的事宜,我们接触的机会多了,我对他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1933年,才让旺堆出生于青海与西藏交界的唐古拉山的一个牧场,家境贫寒,从小以放牧为生。在才让旺堆9岁的那年,父母先后去世。带着母亲遗愿,才让旺堆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乡,开始了他颠沛流离的朝佛生活。几年时间里,他走遍了西藏各地,先后朝拜了大昭寺、扎什伦布寺等著名佛教圣地,还转了冈底斯等几座藏区的佛教神山。有一天,他与同伴转到纳木错湖边,不知是疲劳,还是身不由己,他靠在一块岩石上睡着了,并做了许多梦,梦境中有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气势磅礴的场面,也有姑娘们端茶敬酒的情景。有许多人在那里说话,听得清清楚楚。这样一直昏睡了数天,到第7天他终于醒过来了。梦醒后的才让旺堆一反常态,一向默默无语、寡言少语的他口中念念有词,身边守护他的人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为他病了或中了邪,便送到附近的一座寺院。寺院的活佛听了他的说唱后,解释说,才让旺堆嘴里念诵的是《格萨尔》故事,并给他特制了一顶艺人帽,由活佛亲自给他戴上。特制的帽子对于一位说唱艺人来说具有重要的意义,由活佛或上师授予你一顶艺人帽,等于承认你就是一位真正的《格萨尔》说唱艺人了,才让旺堆就有了这样的殊荣。
　　之后,才让旺堆正式开始说唱《格萨尔》故事了,在藏区也越来越有名气。直到1987年9月,才让旺堆应邀参加了在青海湖畔举办的《格萨尔》说唱艺人大赛。演唱会上,才让旺堆以他惊人的记忆力、精湛的演唱获得了首届艺人演唱会一等奖。演唱会结束后,他被聘请到青海省《格萨尔》研究所担任专职说唱艺人,1990年被吸收为国家干部并享受副教授待遇。据才让旺堆自己说,他能说唱120部《格萨尔》史诗部本,是目前能够说唱《格萨尔》故事最多的一位艺人。截至目前,他已说唱录制了《阿达夏宗》、《吉祥五祝福》等11部,整理出版了《陀岭之战》、《吉祥五祝福》、《阿达夏宗》等8部。
　　才让旺堆凭借在《格萨尔》说唱方面的特殊贡献,获得了多种社会荣誉。2005年他成为“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的专家”。2007年被文化部命名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如今已是77岁高龄的才让旺堆老人,身体还是那么硬朗,精神还是那么矍铄,真心祝愿老人家健康长寿。继续为我国的《格萨尔》事业发挥更大的作用,做出更多的贡献。
　　
　　托梦艺人——图登君乃
　　
　　关于图登君乃,是一位非常值得纪念的优秀艺人,2010年4月,举国哀伤的那场无情的地震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
　　初次相识图登君乃是2008年7月,我们在搞全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普查时,在玉树州杂多县见到了他,并对他做了采访记录。当时给我的印象是:这是一位充满灵气的艺人,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真的得到格萨尔王的点化,具有非比寻常的灵性。2009年在西宁召开说唱艺人演唱会时,我们再次相会。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却有一种十分熟悉和亲切的感觉,这大概就是《格萨尔》说唱艺人的一种魅力和灵性,他们生活在人民群众之中,来自农牧民群众,又为农牧民群众演唱,与人民群众有着密切联系,有一种天生的亲和力和亲近感。我们在交谈过程中图登君乃告诉我们说,他们家世代以放牧为生,他8岁时人杂多县苯莽寺。在他15岁那年,一天晚上,可能是白天太累,在该寺的护法神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作为一个“小扎巴”(普通僧人),本不应该在这神圣的殿堂睡觉。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分吧!师傅也没有指责他,怕他冻着,还在他身上盖了一件袈裟。当他熟睡之后,迷迷糊糊地梦见天空中有一道白色的长虹,顺着那道长虹显出了三位骑士,那三位骑士分别骑着青、白、棕黑三种颜色的坐骑,手持不同的兵器,其形象英气逼人。图登君乃感到十分惊讶,既害怕,又有点好奇。正当他惊疑之时,其中那位骑着青色宝马的骑士对图登君乃说:“年轻人,请你听好!为了让雪域之邦的善男信女世世代代能够听到更多的关于格萨尔王的故事,看到更多的格萨尔王的英雄形象,我们特意来此为你开启智慧之门,这是你的缘分,也是你的使命。”话音刚落,此人拿出了一卷黑色的经卷。图登君乃刚要准备接过去,那卷经卷突然变成了一道耀眼的白光,射入自己的胸间。于是那位骑士将五彩的鲜花撒在图登君乃身上,给他进行安神仪式,然后神奇地消失在云雾之中。
　　图登君乃猛地从梦境中惊醒。当时他有说不出的惊慌和喜悦,心扑通扑通直跳。图登君乃毕竟是一个有灵气和悟性的人,他自己感觉到,智慧之门已经开启,肚子里装满了各种神奇的故事,顿时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要向乡亲们讲述这些故事,他仿佛无法自制地进入了激越亢奋的说唱状态之中。那一天到底说唱了多久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后来,他拜见到了几位活佛,那几位活佛给他授予安神、沐浴、禳解病魔等各种仪式。从此,图登君乃便成为一个深受当地群众欢迎的说唱艺人,活跃在玉树草原。
　　最令人称奇的是,图登君乃不仅能流利地说唱几十部《格萨尔》,而且能滔滔不绝地说唱我国的四大名著《水浒传》、《西游记》等。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只采录了部分《格萨尔》说唱段落,相约下次再来录制他说唱的四大名著,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夺取了他年仅26岁的生命,也让我们的约定成为了永远的遗憾。
　　
　　米琼卡德的化身——昂仁
　　
　　昂仁,76岁高龄,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甘德县人,他会讲120部《格萨尔》,同样被誉为“唱不完的《格萨尔》艺人”。
　　我最早认识昂仁是在北京,2003年在北京举办“《格萨(斯)尔》千周年纪念大会”与他相识。他给我们的印象是很爱开玩笑,我们都觉得他是一个快乐的人。
　　据说昂仁生来就会唱《格萨尔》,他说自己是格萨尔王手下30员大将之一、聪明机智、能言善辩的米琼卡德的化身,格萨尔故事中的许多事情他都实实在在地经历过。正因为有这种机缘,所以,不管是在他打坐念经的佛堂,或是说唱《格萨尔》时都要供奉格萨尔唐卡。很多时候看着他身着武将的服装,手指格萨尔唐卡,抑扬顿挫地演唱时,谁还能说他不是格萨尔的大将一聪明机智、能言善辩的米琼卡德呢?
　　除了说唱艺人的身份外,昂仁同时也是一位宁玛派僧人,带着出家人的那份慈悲和关爱,平时在说唱《格萨尔》之余,他常常帮助牧民群众念诵平安经,祈祷祝福。昂仁还通医道,每次到牧区演唱《格萨尔》时,还时时帮助缺医少药的农牧民看病治病,所以在农牧区他的口碑很好。如今他已年逾古稀,依旧带着他的那份快乐心情活跃在辽阔的果洛草原,我祝福他快乐永存,健康永在。
　　
　　托梦艺人——达哇扎巴
　　
　　达哇扎巴,是一位很优秀的托梦艺人。因为工作关系,我和他经常有业务联系。
　　达哇扎巴,1978年出生在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一个普通的牧民家里。从小在家放牧,据达哇扎巴本人讲,在他15岁那年,做了一个神秘而奇特的梦,醒来之后开始说唱《格萨尔》的故事。1996年5月,杂多县政府将达哇扎巴的神秘经历和他说唱《格萨尔》的奇特过程,向玉树州政府和省政府的有关领导反映。经过专家学者的考察鉴定,对达哇扎巴所唱的《格萨尔》史诗内容给予了充分肯定,专家们一致认为他是一位难得的奇才,是一位优秀的艺人。根据艺人的分类,他的说唱属托梦艺人。
　　达哇扎巴有个与其他艺人不同的特点,他演唱时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格萨尔的故事当中,不把一个章节唱完,他是停不下来的。只有掐他的左手拇指,才能让他慢慢地回到现实中来,从而停止说唱。笔者在2007年青海召开的“格萨尔艺人演唱会”上曾亲眼目睹过这个场景,非常奇特。达哇扎巴的说唱风格独特,语言流畅,吐字清晰,结构严谨,情节曲折生动。说唱表情丰富,不断变换手势,并随着情节的变化而变化。说唱中神态迥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无法自控。曲调丰富多样,按不同的人物和不同的故事情节变化曲调。同时,他掌握的部头比较多。他自报的目录有153部之多,是截至目前青海省《格萨尔》艺人中掌握部头最多的艺人。1997年被吸收为玉树州群艺馆专职说唱艺人,享受助理研究员待遇。截至目前,他已说唱录制了26部《格萨尔》新部本。其中记录整理了《夏赤纳布茶宗》、《阿扎羊宗》、《勒赤察宗》和《延牟尼神宗》等10多部。已正式出版了《勒赤察宗》和《延牟尼神宗》。其中《勒赤察宗》之部2003年获青海省第五届文艺评奖优秀奖。2007年被文化部命名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2009年被评为全国文化系统劳动模范。
　　另外,达哇扎巴也是“4·14”玉树地震灾区的灾民,地震后曾一段时间内失去联系,我们一直想方设法与他联系,数日后得知他平安的消息,我们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藏宝艺人——格日尖参
　　
　　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的艺人格日尖参属于典型的藏宝艺人。他1967年12月出生于甘德县柯名曲乡一个普通的牧民家庭,很小便失去了父母,在舅舅家长大。格日尖参从小没有上过学,后来出家到甘德县龙恩寺(宁玛派)寺院当了喇嘛,在寺院学了点藏文,但只会念诵简单的经文,连封信也写不好。18岁那年格日尖参结了婚,妻子比他大一岁多,特别喜欢听艺人们说唱《格萨尔》,只要有人说唱,就跑出去听。大约在1983年,有一天格日尖参突然对妻子说:“你喜欢《格萨尔》,我给你写一部,不要老出去听。”他的妻子不信,反问他:“你会讲《格萨尔》?什么时候学的?”他回答说:“不用学,本来就会。你不信我写给你看。”后来他果然写了一部。叫《董氏预言授记》,董即穆布董氏,是古代藏族一个著名的氏族,传说格萨尔就是这个氏族的后裔。他所写的这一部讲的是岭部落形成的历史,也可以看作是古代藏族部落社会的发展史,不但有很强的故事性和趣味性,而且有很大的文献价值。后经专家鉴定后认为,该书内容新颖,结构清晰,语言文字优美,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艺术价值和学术价值。其实在这之前,无论在寺院,还是在家乡,格日尖参没有写过一篇文章,连一封像样的信也没有写过。因为他的这种特殊才能,不久被聘为果洛藏族自治州群艺馆的正式工作人员。
　　2009年8月,我去果洛州搞调研时曾采访过他,因为他是宁玛派的僧人,身穿僧衣,头发长长地盘在头顶,皮肤黝黑,戴副金丝眼睛,颇有文人气质。格日尖参不像我印象中的那样不善言辞,倒是很健谈。据他本人讲,能写120部《格萨尔》的故事,现已写完20多部,其中《敦氏预言授记》于1991年青海民族出版社出版,《尼婆罗羊宗》于2007年北京民族出版社出版。2010年还要计划出版几部。1987年8月在果洛州《格萨尔》艺人演唱会上,他以出色的说唱,赢得了果洛草原“唱不完《格萨尔》故事的艺人”的美称;1997年6月,荣获国家民委、文化部、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文联等四部委颁发的“有突出贡献的先进个人”的光荣称号。同时,在2006年又被评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我们的谈话快结束时,格日尖参告诉我,他有一个梦想,有朝一日,带着他的《格萨尔》走出省外,走出国门,走向世界。看着他眼中飞扬的神采,我相信他的梦一定能实现!
　　
　　绘画艺人——阿吾尕洛
　　
　　《格萨尔》靠民间艺人的说唱在藏区广泛流传,为了进一步表达和满足人们的对英雄的瞻仰礼拜、赞颂祈祷、祈求保佑的心理需求,民间出现了一批热衷画格萨尔唐卡的画师(藏语称作“拉日哇”),他们以绘制格萨尔故事和佛经故事谋生。
　　阿吾尕洛出生于1945年,系青海省甘德县江千乡人,是藏传佛教宁玛派僧人,被人们称之为“画不完的《格萨尔》艺人”,代表作品有《格萨尔呈祥风马旗》、《绿度母》、《阿尼玛沁山神》等。
　　阿吾尕洛从小就热爱绘画,一有空闲他就在地上涂鸦。家里条件差,买不起画笔和纸,他就用小木棍或小石子当画笔,在沙地上画画。在他13岁那年,家人把他送到藏区著名画师唐知闹吾大师那里专门学习绘画。这样他就从自己的乱写乱画开始步入了正规的绘画学习,也就从那时起,他接触到了佛像、佛塔塑造的绘制尺度、木雕、石雕技术、塑造藏戏面具等藏族传统技术。正因为有了这些藏族传统技术的奠基,阿吾尕洛最终成为果洛州知名的绘画艺人,在绘画上创立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阿吾尕洛画格萨尔唐卡的最大的特点,不仅是复制或临摹,而能根据故事情节构思创作,绘制出自己独特的作品来。他很擅长现场速绘,绘制的《格萨尔》人物场景和格萨尔风马旗,笔锋细腻,人物特点分明,很受寺院和人们的欢迎。他前后大约绘制了1000多幅《格萨尔》唐卡,但他自己几乎一幅都不留,画完就送人。他的很多作品被青海省的大部分寺院和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的一些寺院收藏,尤其是青海省果洛地区几乎每个寺院都有他的作品收藏。1987年,在青海省第二届《格萨尔》高级学术研讨会和《格萨尔》演唱会上分别得到了表彰;1991年,在西藏召开的国际《格萨尔》研讨会上,阿吾尕洛绘制的《格萨尔》得到了国内外专家学者的高度评价,并荣获了“《格萨尔》唐卡艺术专家”的荣誉称号;同一年,在北京举行的《格萨尔》绘画展示会上,阿吾尕洛绘制的一幅《格萨尔》唐卡荣获了“艺术创新奖”。
　　阿吾尕洛今年667岁了,眼睛有点花,画画有一点点吃力了。他不想让自己辛苦学来的这门技艺失传,他想到了带徒授艺。从众多的弟子中他看中了聪明好学的公保,在公保身上似乎能看到他年轻时候的影子。阿吾尕洛是对绘画很严谨、负责的艺人,同样他以他的这种严谨态度要求着他的徒弟们。严师出高徒,在师傅的谆谆教诲下,爱徒公保如今也成了当地较有名气的唐卡艺人之一。
　　
　　辛巴的转世——才旦多杰
　　
　　据说,才旦多杰说唱《格萨尔》很有特点,说唱前一定要喝一点酒,这样就能越讲越动感情,讲到激动时,就站起来,手舞足蹈,极富感情,有时朗声大笑,有时失声痛哭,简直无法自控。
　　2009年8月份,在草原最美的季节,我们来到了美丽的果洛,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老艺人。因为老人年事已高,很少参加各种活动,在这里邂逅也是一种缘分,机会难得,我们就和老人做了亲切的交流。
　　才旦多杰,生于1930年,居住在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玛沁县尼古拉村,最擅长讲《辛巴诞生史》。这是现有的手抄本、木刻本里所没有的,也是其他艺人没讲过的。
　　老人自称是格萨尔的大将辛巴·梅乳孜的化身,虽然他能讲多部《格萨尔》,但他最爱讲《霍岭大战》,而在讲《霍岭大战》时,又只讲上半部,即霍尔白帐王趁格萨尔大王出征魔国之际入侵岭国的战斗,而不讲格萨尔大王回到岭国后,降伏白帐王的那一段。问他为什么不讲这一部分时,他说,他是白帐王手下大将辛巴,梅乳孜的化身,讲霍尔国白帐王战败被杀、很多将士包括辛巴,梅乳孜投降格萨尔的故事时,他心里很难过,所以不愿意讲。
　　据他自己说,他还会讲《柏岭之战》,这是18大宗之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讲过。
　　老人告诉我们说,因为他表演时有形神并茂的特质,所以在文革时期,曾被人认为是在装神弄鬼,挨过批斗,还有人说他根本不是什么艺人,而是个精神病患者,弄得老人很伤心。
　　当我们的采访结束时,老人还是当初的那个坐姿,盘腿坐在草地上,左手撥动着念珠,并时不时地上去扶一下那副茶色的石头太阳镜,右手一直在转嘛呢筒,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显得那么慈祥,那么和蔼,那么安详,感觉中我的爷爷就是这个样子,离开他时还真有点不合啊!

作者 青 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