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党纪「开铡」,亡羊补牢未为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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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月,中国国民党中常会通过考纪处分名单,45 名党员受到撤销和开除党籍处分。除两人违纪参选外,其余 43 人均在 2016 年台湾地区领导人和「立委」选举中公开倒戈变阵,甚至为绿营站台,支持蔡英文当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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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湾,国民党籍的政治人物充当民进党的「帮手」和「打手」,不是什么稀罕事。多年来,国民党党纪松懈,部分党员将个人利益置于政党利益之上,毫无纪律可言。在「九合一」选举、台湾地区领导人「大选」以及「立委」选举中节节败退的国民党,再不祭出党纪大旗,痛下「杀手」整肃纪律,「百年老店」或是离关门歇业之日不远了。
「打着蓝旗反蓝旗」国民党员的党性到底有多差?
两党对峙,有人阵前倒戈,投入对手麾下;还有人在投票决策的关键时刻,不顾政党意志,串联跑票。
2014 年高雄气爆案发生前夕,台湾政坛经历了一场「地震」。台「立法院」行使「监察院人事案」同意权投票,结果国民党「立委」大跑票,马英九提名的台「监察院正副院长」及「监察委员」共计 29 名,落选者高达 11 人,「监察院长」张博雅以一票优势涉险过关。
当时的国民党在「立法院」占多数席次,本应具备绝对优势。然而国民党「立委」不但私下串联,还和绿营密谋,把国民党高层的温情喊话全当耳旁风。事后,国民党高层怒批「这些人心中没有国民党」。
国民党党纪条例规定,针对无故缺席或不支持党团决议的「立委」,每案罚款 1 万新台币,每天上限 5 万新台币,但还是有党员对此毫不在乎。马英九要推动核四公投,原国民党「立委」丁守中、罗淑蕾等人表决时却以「罚款就罚款」跑票,偏要和马英九作对。后来,马政策转弯,核四真的停建,丁守中、罗淑蕾便在党团大会上抱怨,原来违反党纪的罚款,是否应该「连本带利归还?」演出了一场跑票「立委」呛还钱的政治闹剧。
部分国民党员在投票时管不住自己的手,说话时还管不好自己的口。罗淑蕾经常上绿营电视台炮轰国民党,并将马英九、萧万长与刘兆玄「三巨头」称为「马长瘤」。纪国栋、张硕文等人长期在政论节目污蔑国民党,「打着蓝旗反蓝旗」。2015 年纪国栋被开除党籍后仍不忘爆料,称因意见不合,自己差点在快速道路上被马英九赶下车去。作为资深国民党员,纪国栋如此毁党不倦,被开除出党真是一点也不冤。
党纪松弛,形同具文
国民党员之所以敢于公开同党叫板,正是因为党纪松弛,管不住人。执纪不严、法在纪上、情在纪上、利在纪上,令国民党的党纪形同具文。
2015 年 6 月新的党纪处分制度规定,受撤销党籍处分者,申请恢复党籍年限由 1 年延长为 3 年;遭开除党籍者由 3 年延长为 6 年,以避免有党员为了自身政治利益,任意进出国民党。
如此,确实能够有效打击政治投机,但国民党动用党纪处分却显得太过矜持。罗淑蕾「比民进党还民进党」,国民党中央却一直未对其采取严厉的党纪处分,直到国民党员与蓝营民众用选票终结了她的党内参选资格。「名嘴」周玉蔻长期攻击国民党和马英九,台北市长选举期间还无端指控连胜文涉嫌多起弊案,也是等到「九合一」选举国民党大败后,才被开除党籍。前「立委」邱毅说,「过去被软土深掘,才会纵容出一批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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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处分党员,还要看法律准不准。2013 年 9 月 11 日,国民党因关说案撤销王金平党籍。次日,王金平与国民党便以原被告的身份对簿公堂,由法院裁决党纪处分能否生效。台湾民间司法改革基金会执行长林峰正打了一个比喻:「不妨把国民党想象成一间大的股份制公司,撤销党籍相当于开除一名股东,王金平现在就是要根据法律起诉『国民党』这间公司。」
官司打了两个月,最后国民党做出妥协,收回撤销王金平党纪处分的决定。
对于一些国民党员,人情也能成为他们不守党纪的理由。国民党籍的卓兰镇长詹坤金陪同蔡英文参香,公开支持蔡英文选「总统」,「我和蔡英文是十多年好友,不挺不行!」媒体问他,不是国民党籍吗?詹坤金竟回答说,现在没有党派。
在国民党内,充斥着政治投机分子,一旦其个人利益与政党利益发生冲突,就会把政党意志踩在脚下。基隆市议长黄景泰因涉嫌弊案,被国民党撤销参选市长的提名。黄景泰一面骂国民党「不分青红是非」,一面高调宣布脱党参选,扬言自己竞选又不是非得依靠党中央。
「在两蒋时期,国民党是刚性的、纪律严明的政党,但李登辉时期消弱了政党的力量。这么多年过去了,政党的干部大都没有理想信仰和共同目标,是选举的现实利益让他们结合在一起。」在台湾政论名嘴郑村棋看来,黄景泰作为地方派系大佬,本身可从地方攫取的资源更多,所以敢于抗命参选,不对国民党惟命是从。
清党,团结再出发
有人说,国民党的历史,就是一部内斗史。无休无止的内斗消耗了党员的精力,使全党处于不团结的气氛之中,中央意志推动艰难。比如近年来的「马王之争」,就波及到「立法院」国民党团。
面对蓝营大佬之间的恩怨纠葛,朱立伦感触颇多。他在接受专访时,曾以「鸡兔同笼」形容国民党,叹党内南辕北辙,本土都会、深蓝浅蓝极度敌对,导致选战过程争执不断。
如今国民党退无可退,「团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2016 年 2 月,苗栗县长徐耀昌参加朱立伦苗栗县感恩茶会,有感而发喊出「国民党要清党,团结重新出发」。
徐耀昌以自己为例,宋楚瑜是他从政路上的启蒙老师,但在「总统」选举期间,两人没有碰面,连电话也没有打过一通,就是要团结。有人却穿着国民党的衣服,公开支持民进党,对此国民党部必须痛定思痛、勇于面对。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2015 年起,国民党面临严重的执政危机,多名国民党籍「立委」陆续脱党出走,一时国民党内人心惶惶。朱立伦一边喊话「你可以换船,可以追求个人政治上的利益,但是请不要诋毁国民党」,一边在国民党「全代会」上磨刀霍霍,拿张硕文、李庆元等退党参选者开铡立威。
多年来,丰厚的「党产」弥补了国民党社会动员能力的不足,令地方势力甘为马前卒。如今民进党基本实现完全执政,早已对「党产」虎视眈眈。
有人说,一旦国民党没有了党产,就像老虎失去爪牙,离土崩瓦解之日不远了。新任国民党主席洪秀柱却不以为然,「现在更可让那些为党产而靠过来的人请便,国民党不再是『大宅门』,今要发愿,把这狗窝重新打造,再变成一个由核心价值堆砌出来的银窝、金窝,而不只是让人想在墙上啄一块黄金下来。」
近日国民党做出一口气处理 45 人的大动作,表明了壮士断腕的决心。一方面打击了潜伏党内的投机分子,同时也为国民党接下来的政党革新立威。3 月 30 日,洪秀柱发表党主席就职演说,称相信只要国民党真诚反省、勇于改革,台湾人民会愿意给国民党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前路漫漫,严肃党纪正是国民党迈向新征途的第一步。
作者 张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