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把「首长」挂嘴上

干了 30 多年的办公室文书工作，当了办公室副主任后，有人便称唿我为「首长」。一听「首长」二字，我就感到怪怪的，浑身不自在，肉麻难受。不知从何时起，「首长」一词在我们身边渐渐风靡起来。当下，办事员遇到副股长、股长，股长遇到副科长、科长言必称「首长」，就是在乡镇，下级看到副镇长或镇长、副书记或书记也一口一声「首长」。

首长，是指政府或部队中的高级领导人。既然是高级领导人，我想，在一个县的区域范围内，县长、县委书记应算是「高级领导人」，其他科股长，离「高级领导人」还是有段距离的。如果把县以下的每个乡镇的乡镇长也称作「首长」，那么，一个自然村的村主任、一个村民小组的组长，自然也有被村民称为「首长」的权利。以此类推，医院的院长、学校的校长乃至幼儿园的园长、一家之长，也可人人为「首长」了，而模仿力很强的中小学各年级的班长，更是非一班之「首长」莫属。

如果大凡带「长」的人皆被叫作「首长」或以「首长」自居，自认为「首长」是高高在上的话，那么，「首长」们也太多了。语言的贿赂，往往比经济的物质的更有诱惑力和隐蔽性。称唿「首长」者面不改色心不跳，被称「首长」者心安理得很受用，昏昏然飘飘然。

最近看了中央电视台热播的电视连续剧《彭德怀元帅》，有几处细节深深地吸引了我。那就是，每当地方群众称他为「首长」时，彭元帅总要解释一番，八路军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的部队，我不是首长，我也是农民出身，是你们的兄弟，是同志，你们就叫我老彭或彭老弟吧。

党内互称同志，是由我党的性质和宗旨决定的。一声「同志」，亲切感人，一句「老彭」，拉近了干群之间、上下级之间的距离，密切了党群之间的关系。我想，无论是部队还是地方，无论是政府机构还是党群团体，还是少些「首长」的称唿为好，在努力让互称「同志」成为大家一种习惯的同时，下级称唿上级，群众称唿干部，对方什么职务就不妨称他什么职务。「赵股长」「钱副乡长」「孙副局长」「李副县长」，你们这些「首长」以为呢？

作者 吴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