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绿色债券的现状、存在问题及建议
作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重要一环，直接债务融资在绿色金融领域的重要作用日益显现。近年来，云南省绿色债券发行规模逐步壮大，募投资金实现了良好的环境效益，有效节约了企业的融资成本，迎来了极佳的机遇期。本文研究得出目前云南省绿色债券存在发行主体缺乏、债务管控和激励措施缺位等相关问题，可通过引导培育优质发行主体和加快落地激励措施等方式改善现有局面，助推云南省绿色债券市场更上新台阶。
一、背景概况
随着气候变化和环境问题日益突出，绿色发展已成为全球共识。2020 年，中国提出了力争于 2030 年前达到二氧化碳排放峰值、2060 年前实现碳中和的长期目标，彰显了中国积极应对气候变化、走绿色低碳发展道路的坚定决心。在此背景下，人民银行通过开展绿色金融评价等途径强化约束激励，推动直接债务融资，引导金融机构持续加大对绿色领域的资源倾斜，并陆续推出碳减排支持工具和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支持再贷款，通过强有力的工具运用，进一步引导发挥绿色金融潜力，目前国内商业银行已形成绿色信贷为主，绿色债券为重要补充的多元化绿色金融发展格局，为我国「30·60」目标贡献着源源不断的金融动力。
作为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重要一环，我国债券市场已成为全球第二大债券市场，经过数年的发展、沉淀与创新，债券市场践行生态文明建设和绿色发展理念成效显着。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发展改革委、证监会联合发布的《绿色债券支持项目目录（2021 年版）》（银发〔2021〕96 号），绿色债券是指将募集资金专门用于支持符合规定条件的绿色产业、绿色项目或绿色经济活动，依照法定程序发行并按照约定还本付息的有价证券，包括绿色金融债券、绿色企业债券、绿色公司债券、绿色债务融资工具、绿色资产支持证券和境外绿色债券等。根据 WIND 数据，自 2016 年国内绿色债券市场启动以来，截至 2021 年末，全国绿色债券累计发行金额超 1.7 万亿元，存量规模超 1.13 万亿元。2021 年全国绿色债券发行规模 6042 亿元，其中绿色金融债发行 1130.55 亿元，占比 19.12%，绿色公司债发行 1387.67 亿元，占比 22.85%，绿色企业债发行 388.6 亿元，占比 6.4%，绿色债务融资工具发行 3134.17 亿元，占比 51.63%，以碳中和债、可持续发展挂钩债券（SLB）等为代表的创新品种逐步落地，绿色债券规模效应显现，绿色债券已成为金融资源向绿色发展领域倾斜的重要融资工具。
二、云南省情况
「绿色是云南最大的底色，也是云南发展最大的底气」。2022 年 1 月，云南省人民政府印发了《关于云南省加快建立健全绿色低碳循环发展经济体系行动计划的通知》（云政发〔2022〕1 号），提出全面构建云南特色绿色产业体系。绿色债券的发行可以有利的支持全省清洁能源、生态环保和产业转型升级等符合条件的绿色项目建设，为有效的引导金融机构支持全省环境改善、气候变化和资源节约高效利用，推动绿色低碳转型具有重要作用，更是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把云南建设成为全国生态文明建设排头兵重要指示精神的具体体现。云南省具有良好的生态禀赋和资源优势，为积极响应国家「碳达峰、碳中和」决策部署，云南省各金融机构认真调研、抢抓机遇、创新产品，为云南省绿债成功发行营造了良好氛围、奠定了扎实基础，云南省绿色债券发行打开了全新的发展格局
（一）发行规模逐步壮大
2016 年 10 月 28 日，云南省发行了省内首单绿色债券——「16 云能投 GN001」，该笔债券发行规模 5 亿元，票面利率 3.98%，期限 5 年，募集资金完全用于绿色项目。自此，直到 2020 年的 5 年间，云南省绿色债券发行呈现「星星之火」之势，绿色金融债、绿色公司债、绿色资产支持证券等产品陆续在省内落地。2020 年 9 月「30·60」目标提出后，云南省绿色债券发行规模不断扩大，星火逐渐燎原，金融机构结合云南省在能源产业、生态环境、生物多样性等方面的优势特点，积极创新金融产品和服务方式，探索形成了具有云南特色的绿色金融发展经验。根据 WIND 数据，2021 年以来，云南省共发行绿色债券 174 亿元，发行明显提速，占云南省绿色债券累计发行量 275.03 亿元的比值达 63.27%，发行规模全国排名靠前。经过近 6 年的发展，银行间债券市场已成为云南省绿色债券发行的主渠道，占比超七成，银行间市场也成为绿色债券的主要创新市场，以「绿色 + 乡村振兴」「绿色 + 权益出资」等各项产品陆续落地，云南省绿色债券发行既实现了「点」上的突破，又实现了「面」上的提升。
（二）募投资金实现良好环境效益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相较一般债券，绿色债券具有支持生态文明建设、节能减排、提升环境效益和污染防治等独特优势，从碳减排角度考量，绿色债券有助于实现减排二氧化碳、二氧化硫、烟尘等排放量，从实现其他环境效益角度考量，绿色债券有利于促进资源节约与循环再利用，发展绿色农业，保护生态环境等。根据中国人民银行、发展改革委、证监会联合发布的《绿色债券支持项目目录（2021 年版）》，云南省绿色债券募投资金集中投向清洁能源、绿色交通和污染防治等领域，绿债募投资金实现了良好的环境效益与碳减排成效。
2021 年，云南省共发行 117 亿元绿色债券，绿色债券募集资金中，投向水力发电项目 37 亿元，占比 31.62%，经测算，每年约减排二氧化碳 81.26 万吨；投向轨道交通项目 60 亿元，占比 51.28%，助力实现每年减排二氧化碳近 15 万吨的项目总环境效益；投向污染防治和生态保护项目 20 亿元，占比 17.09%，有效改善滇池水质，提升人居环境。2022 年，云南省绿色债券发行明显提速，一季度，云南省企业发行绿色债券近 40 亿元，发行规模接近 2021 年全年的 35%，募投项目每年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近 70 万吨，环境效益进一步显现。
（三）有效节约企业融资成本
在实践中，绿色债券比普通债券的发行利差更低，具有较大的控成本优势，对企业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就云南省的情况看来，2021 年云南省企业绿色债券平均发行利率 3.89%，较同期全省公司信用类债券发行利率低近 80 个基点，预计每年可为企业节约近 9360 万元的财务费用。2022 年一季度，云南省绿色债券平均发行利率仅 2.29%，预计每年可为企业节约近 9400 万元的财务费用。绿色债券的发行成本明显较低，充分发挥了为企业节约融资成本的优势。
（四）绿色债券迎来极佳机遇期
2021 年是「十四五」开局之年，也是「碳达峰 碳中和」启动之年，云南省聚焦清洁能源、清洁生产、节能环保和清洁交通等方面规划实施，全力调控碳排放强度。全省以绿色为底，千亿能源产业带来全新发展机遇。根据云南省「十四五」规划，计划到 2025 年，能源工业增加值达到 2100 亿元；电力总装机 1.3 亿千瓦，绿色电源装机比重达到 86%，绿色水电、风力发电和光伏发电共同织出一张绿色能源大网，为云南高质量跨越式发展装上动力强劲的「绿色引擎」。产业迭代加速、形成「多轮驱动」格局。云南省以传统工业绿色转型升级为重点，推动绿色能源与绿色制造业深度融合，立足「金属王国」的资源禀赋，加上充沛的水电及风电能源供给保障，为助长绿色铝、绿色硅等产业健康快速发展提供了沃土，吸引相关行业龙头企业入滇投资，逐步实现产能转移与节能减排目标。在此背景下，势必激活释放充足的金融需求，绿色债券迎来了极佳机遇期。
三、存在的问题
（一）发行主体缺乏
近年来，虽然云南省绿色债券发行规模全国排名靠前、规模效应持续显现，但发行主体缺乏的问题长期突出：一是发行主体与规模「双集中」。全省绿债发行主体高度集中于水电、清洁交通和污染治理等单家企业，单一发行人年内多次接续短期产品是绿债发行规模不断扩容的重要原因。自绿色债券在云南省落地以来，发行主体集中度较高，以水利水电类为主的发行人是全省绿色债券发行的绝对主力，整体而言，其他类别主体发行绿色债券动能不足，进展较为缓慢。二是部分领域绿债发行空白。生物多样性和污染防治等相关领域企业具有倾向表内信贷融资的惯性，弥补该类主体的空白需要大量的文书要件准备工作和长期的引导培育工作，发行人培育、投资人教育、产业引导等工作「任重道远」。
（二）债务管控相关问题
绿色项目具有一定公益性特点，对于政府主导的绿色项目，如何测算其偿债能力、确定融资用途是否合规等方面较为困难。少数企业因项目承接和运作模式等原因，涉及地方政府债务，存在融资模式的合规性相关问题。近年来，在全面防范相关风险，管控地方政府债务的总体目标下，监管部门对该类主体的新增融资提出一系列明确要求，为实现依法合规融资，该类主体需要配合做好债务管控相关工作，并在系统论证、统筹协调等前提下渐进式平稳推进。在此过程中，该类企业的绿债创新工作步履放缓。
（三）激励措施缺位
据统计，截至 2021 年末，全国 10 余个省份均发布了针对绿色债券的相关激励措施，例如某中部省份明确：「对于成功发行绿色债券的企业或金融机构，募集资金用于支持绿色产业发展，按照实际募集金额的 1% 给予一次性奖励」，又如某西部省份明确：「对发行绿色债券等创新型专项债券的企业，贴息比例分档对应提高 2 个百分点」。相较全国的情况，云南省绿色债券激励措施缺位，据调研，全省尚未设立绿色产业发展基金、绿色项目融资财政奖补和税收减免、专项绿色信贷风险补偿金、专项绿色融资担保机制等，对绿色信贷和绿色债券的贴息或奖补有待进一步推进。
四、政策建议
（一）引导培育优质发行主体
推进碳达峰碳中和是我国的重大战略部署，也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总体目标应充分立足省情，根据全省绿色低碳发展面临的形势，结合云南发展实际与「十四五」规划，持续发挥云南省千亿级能源产业作为支柱产业的优势，精准聚焦省内部分领域绿债发行空白等现状，金融机构和其他中介机构应探索做好传统产业绿色转型的综合金融服务，积极培育支持优质的绿债发行主体，促进碳排放大户低碳循环发展，拓展云南省绿色债券市场的广度和深度。围绕云南省全力打造世界一流绿色能源、绿色食品、健康生活目的地「三张牌」的战略目标，充分释放产业绿色转型政策动能，结合绿色能源与绿色制造业融合发展，加快建设「世界光伏之都」和「中国铝谷」，引导培育相关主体对债券市场的熟悉度，广泛宣传直接债务融资相关优势，逐步完善相关发行要件，渐进性引导潜在发行人选择多元化融资途径，在结合市场环境和各项综合条件的前提下，精准化多元化融资，稳步挖掘更多适宜的绿色主体，实现信贷和债券直间接融资互为补充的良好金融支持局面。
（二）加快落地激励措施
在顶层设计逐步完善的前提下，大力发展绿色债券离不开各部门的充分协调配合推动，发改部门、生态环境部门、工信部门、财政部门和人民银行等可从行业、项目、财政金融等领域加强沟通合作，健全绿色产业及项目信息共享机制，加快推进针对绿色债券的激励措施，多渠道、多措施吸引更多主体参与绿色金融体系建设，进一步激发企业和银行的绿债发行动力，不断扩大云南省绿色债券市场规模。
（三）加强宣传培训
积极挖掘省内绿色债券落地案例和其他成熟可供借鉴的相关案例，强化宣传示范引领作用。一是多层级多主题扩大宣传范围。结合绿色金融，行业服务、产业转型等主题通过不同渠道宣传绿色债券的最新政策和相关优势，扩大政策覆盖和知晓范围，强化宣传示范引领作用。二是多形式创新宣传载体。通过网页、长图、视频等途径，持续创新宣传形式，提升宣传效果，引导相关部门和机构学习先进，创造典型，讲好云南省绿色金融发展故事，持续推动全省以绿色债券为代表的绿色金融相关工作再上新台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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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刘康，韩梦彬.中国绿色债券市场：发行特征、制约因素及政策建议[J].金融市场研究，2022，（02）：34-43.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银行昆明中心支行
作者 李燕 杨缘 王小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