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陵小枣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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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西北有座美丽的城,枣林如海望也望不到边,枣花簇簇似那天边的彩云,枣儿点点像那闪亮的明星……」着名彝族女高音歌唱家曲比阿乌甜润优美的歌声唱出了枣乡乐陵的迷人风景。

乐陵地处鲁西北黄河冲积平原,鲁冀交界处。

这里土地肥沃,农特资源丰富,尤以盛产金丝小枣而闻名天下,素有「百里枣乡」的美称。驱车穿行于乐陵的田野乡间,目极之处,或婆娑稚秀,或老态龙钟,成行连片,尽是枣树。到了仲夏,一望无际的枣林满目苍翠、绿涛波涌,那蓬蓬勃勃、蔚为壮观的景象,让人惬意而神往……

枣乡传世三千年

枣树是中国重要的特产果树。千百年间,围绕枣树丰产,人们发明了「嫁树」「疏花」等管理技术,发展了枣粮间作等种植模式,选育出众多品种。《齐民要术》中说古人「常选好味者,留栽之」,即进行品种选优和驯化栽培。在《尔雅》中记载有 11 个品种,元代柳贯写的《打枣谱》搜集到 73 个品种,清代干隆时期《植物名实图考》所记录枣品种达到了 87 种。有人综合各古籍中所记载的枣品种,不计重复者共有 109 个。近代以来,枣的家族迅速扩大。2009 年出版的《中国枣树种质资源》一书中指出,迄今已经发现和记载的枣树品种和优良类型近 1000 个。

乐陵是枣乡,也是金丝小枣的原产地,全市枣林过百万亩,是全球最大的人工干果林。

据相关史料记载,乐陵金丝小枣的栽培始于商周,兴于魏晋,盛于明清,距今有 3000 多年的历史。更堪称奇的是,在小枣主产区朱集、云红、郭家等乡镇的枣园里,尚有 3000 余株千年古树,至今仍枝繁叶茂、结实累累。

人活百岁少,枣树活千年。在乐陵,五六代同堂一地生长的枣树随处可见,且都硕果累累。一个枣芽胚胎在其母体里能够存活上百年,这期间随时可以发芽生长。枣树是清贫树,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中说:「早涝之地,不任稼穑者,种枣则任矣。」它耐瘠薄,抗旱涝,抵盐碱,栽到哪里都能成活。枣树是君子树,它根不争地——根系不发达,扎得不深不远不霸占地盘;冠不争天——冠小枝稀,遮荫很少;叶不争春——春天发芽比其它寻常树木晚一个月左右,早落叶一个月左右:花不争艳——花色米黄,花朵豆大。

尽管生长如此低调,枣树却有「铁杆庄稼」之称,土地因它而「斗地打石粮」「一年顶三秋」,正常年景,农民受益;到了饥荒年月,枣是枣乡人的救命粮。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乐陵一带粮食大减产甚至绝产,大批人陷入饥荒。地里的野菜吃光了,榆树叶子采光了,榆树皮剥光了,枣乡人想到了祖先发明流传下来的枣糠把小枣掺进谷糠里吃。在那一顿饭就可决定饿死或活命之间,小枣起了「观音菩萨」也起不到的作用,支撑无数人度过生死线。

金丝小枣有美名

乐陵金丝小枣品质优良,皮薄肉厚,核小色美,肉细汁多。晒干的金丝小枣掰开后,常能看见果肉间有缕缕金丝,有时能拉长一、二寸。北魏贾思勰所着《齐民要术》中形象地写道:「丰肌细核,膏多肥美,为天下第一」。据化验分析:金丝小枣含糖量高达 70%-80%,每百克干枣可产生热量 308 千卡;每百克干枣含蛋白质 1.5 克,相当于苹果的 5-10 倍;每百克干枣含维生素 C700 毫克,相当于苹果的 100 倍,被称为「活维生素丸」。此外,还含有人体所必需的 18 种氨基酸和丰富的钙、磷、钾、铁等微量元素。医学家张仲景在《伤寒论》113 例经方中,就有 63 例用了枣。

金丝小枣有很高的药用价值,果肉、果核、树皮都是中医常用药。当地有句民谚说:「一日吃仨枣,终年不见老。」常吃可以「补五脏,益气安神,养颜防衰」,尤其对肝病及妇科疾病有明显辅助疗效。在朱集、云红、胡家等门个金丝小主产区,肝病发病率特别低。

枣在古代身价很高,不论是民间还是王室都离不开,包括外交场合。据《仪礼·聘礼》记载,枣栗是古代诸侯相互借路、互相问候之际,带给掌管朝觐官员的礼物,用两个容量各盛一斗二升、上边有盖的方竹簋,一个装满枣,一个装满粟,起提着前去献上。

相传枣有「五品」:入朝是贡品,赠友是礼品,平日是食品,治病是药品,保健是补品。枣在礼仪中的地位有时候比财帛还高。《春秋公羊传·庄公二十四年》说:「见用币,非礼也。然则曷用?枣栗云乎,臌惰云乎?」就是说,会见用财帛做礼品,是非礼的,用枣栗、腌肉更好些,因为礼品就是「章物」「告虔」的,讲究礼轻意重。所以,在乐陵人的生活里,祝福、祝寿、贺年一凡是充满喜庆的日子和祝贺纪念活动,相送相敬的食品中,必有红枣。农村里男婚女嫁,少不了枣和桂圆,取「早生贵子」之吉利。凡是喜气洋洋的图案,在体现吉祥的物品中,大都少不了红枣。在这里,红枣融进了文化元素,是文化礼仪的载体,已经成为种民族文化心理。

千百年来,勤劳、智慧的枣乡人民,以小枣为原料,研究、开发出许多精美食品。像枣切糕、枣发糕、枣粽子、枣花卷、枣泥、枣酱、枣炒面、醉枣等,不下几十种。传说干隆皇帝出巡江南,途经乐陵,品尝了枣泥做的油炸糕以后,赞不绝口,下令送进宫中当作御膳食品。

千年枣树沧桑事

乐陵金丝小枣虽然历史悠久,但其发展延革却颇多波折。据《战国策》介绍,苏秦游说六国时,曾向燕文侯提出过发展金丝小枣的建议,「绕北有枣粟之利,民虽不由田作,枣粟之实富足食于民,宜倡之」。可惜未能引起重视。明清两代是发展小枣生产的全盛时期。明太祖朱元璋即位后,为使久经战乱的农业生产得以恢复和发展,曾颁布榜文,诏告天下:「枣、柿丰年可卖缺,歉年可以为食,里老尝督,违者治罪。」明万历年间所修县志上,对当时的小枣发展,有多处记述:万历十九年乐陵知县王登庸「教民树艺,劝民种枣。有过者课种枣,以赎衍,故邑多枣。」又据《山东通志》载:清嘉庆年间,乐陵知县张大成「立枣林书院,延名师主讲,庚辰肆业,乡榜四人皆捷南营。」可见那时就有了金丝小枣的研究和推广种植机构。

抗日战争期间,日本侵略者实行「三光」政策,乐陵枣树横遭摧残,大批枣树被砍伐。到 1943 年,全县枣树不足 30 万株,年产干枣仅 5 万担,比战前减少了 80% 还多。解放后,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乐陵小枣得到了新的发展。到 1950 年,全县枣树发展到 80 万株,年产干枣 239 万公斤。1952 年秋,前苏联国家植物园园长莫洛托夫尼基率领考察小组来中国考察小枣期间,曾派华西耶夫一行 5 人来乐陵详细考察了「枣王牌」老枣树和无核枣树,并将部分枣苗和土壤样品带回国研究。从此,乐陵小枣便开始向国外广为传播。据中国林业出版社的《乐陵枣树栽培方法》

书记载:1960 年,乐陵县向苏联、阿尔巴尼亚等国和国内十多个省、区的 65 个县市供应枣苗达 170 万株。

改革开放后,金丝小枣生产再度引起乐陵市委、市政府的重视。特别是最近几年,市委、市政府明确把这传统优势产业作为调整产业结构、富民强市的重点战略,先后出台了「人随地走,地随树走,谁种谁有,50 年不变」等一系列优惠政策,并设立专项投扶基金,大大激发了群众的种植管理热情,使枣树种植规模迅速扩大。到目前,全市枣粮间作面积达到了 100 万亩,枣树总株数由过去的 400 万株勐增到 2500 多万株,年产干枣突破 1 亿公斤,枣产业年总收入突破 20 亿元。仅此一项,农民人均纯收入达到 1500 元以上。

为保护乐陵金丝小枣的金牌地位,近几年来,乐陵还依照「巩固、完善、提高」的思路,实施大规模的金丝小枣优化、改良工程,累计嫁接、改良枣树 1500 万株,并申请、注册了「乐陵小枣」商标,获得了「原产地域保护」和「绿色食品认证」;同时,对全市 3800 多株千年以上的「神枣古树」逐一建档立册,实行挂牌保护:培植、推出「富硒小枣」这一绿色品牌,使乐陵荣获「中国金丝小枣之乡」等诸多殊荣,并被确定为全国惟一的金丝小枣标准化生产基地。这无疑又为绿色枣乡平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近几年,乐陵市依据独具特色的枣林风光,发展旅游观光农业,建成了 50 万亩的枣园风景区。乐陵市依托驰名中外的金丝小枣和悠久的枣文化建成了乐陵金丝小枣博物馆,于 2012 年「金丝小枣节」期间开馆纳客。同时,乐陵市还整合宋哲元、肖华抗战英雄纪念馆、结义园等红色旅游资源,在小枣主产区朱集镇旅游路东侧建设「枣乡红韵」红色文化主题公园,力争打造成为黄三角红色旅游第一品牌。

3000 多年里,乐陵的枣林虽经数不清的自然灾害和无数兵燹等人为灾祸,但至今仍幸存千年枣树 3800 多株、500 年以上的枣树上万株,每一棵都有着不同的故事。它们组成了一道美丽的自然景观,成为大地上不断生长着的历史文物。

编辑 杜启洪


作者 摩玉胜 刘敏